“咳咳”男人在咳嗽着。
他終于松開了手,他整個人坐在地上,剛剛還兇神惡煞,現在卻像條回到水裡的魚,能呼吸就知足了。
“走吧,”血阿七偏頭看他,淡淡道,“回去告訴阿莉,要殺她的話,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濃重的血腥味充斥鼻腔,今慕汐的胸腔劇烈顫動了一下。
他明明就不是哥哥,為什麼要這麼護着她?
能做到這個程度,實在讓她匪夷所思,難道他是想親手殺了自己?
男人喘着氣,不甘心地問他:“你真的要放我走嗎?如果下次你再阻止我,我可能就殺了你保全我們了。”
他實在不相信,他爸殺了多少人,把人骨肉分離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卻生出了個這麼懦弱的兒子。
不僅不敢殺人,還變成了一個為女人連命都不要的情種。
盡管被指責威脅,他也一點都不生氣,隻是平靜地說:“你是我的親人,我不會殺你。”
他搖頭,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地吼了出聲:“血阿七,你完蛋了,你這輩子都要被這個女人毀了!”
他不置可否,連轉頭看他一眼都不看,毀了也就毀了吧,反正他這樣的人,從出生的時候就是刀尖舔血,和毀了沒什麼區别
男人捂住自己的傷口,眼神裡充斥着不可置信,像在看一個自甘堕落的瘋子。
見血阿七沒反應,他憤怒地提醒他認清自己的身份,掀開最後一張底牌:“你别忘了,你隻是臉是今穆蕭的,你的靈魂永遠都是血阿七,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正眼看你的。”
室内忽而卷入一陣風,輕飄飄的,那句話直戳中他的心脈。
門突然被人踹開,男人來不及思考,馬上跳下陽台。
顧畫羨看見流了一地的鮮血,呼吸一滞,他沖上前第一反應不是追兇手,而是看今慕汐有沒有受傷?
“你放心吧,我來得很及時,她沒事。”
“既然你是她的未婚夫,往後就應該擔負起照顧她的責任,不要再讓她難過了。”
說完這句話,血阿七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濃重的陰影,看着她躺在顧畫羨的懷裡,突然恨自己的肮髒。
他如果真的是今穆蕭,該有多好?
他不再将目光停留在兩個人身上,邁着疲憊到了極點的步伐離開房間。
顧畫羨看着他的背影,竟在模糊間瞥見了今穆蕭的影子,不知道是自己神志不清了,還是他不正常了?
他離開後,今慕汐也睜開了眼睛:“你也看到了吧?”
“什麼?”
顧畫羨還在确認她有沒有受傷的時候,她用力地抓住他的雙臂,聲音哽咽:“沒事都是假的,哥哥不會回來了”
剛才那瞬間,她仿佛看到他回來了。
但理智回歸後,她知道那是假的,那是冒充他的罪犯,他們終究會站在對立的兩面,必要時刻,她還要親手了結他。
看她垂下頭來,雖然極力隐忍,背部仍因為痛苦在劇烈顫抖着,他的心似乎在被人一點點地掏空。
他的手懸到她的身後,又不敢碰她,隻能僵在毫厘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