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元念到最後,語調微微上揚,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
“隻因看不慣當今陛下耽于享樂,不思朝政,欲為民除害,匡扶社稷?”
話音落下,蕭淩元發出一聲極輕的冷笑。
“呵。”
翠喜和翠歡站在聞經武身後,聽到這聲冷笑,身子皆是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顫。
她們太熟悉蕭淩元這個樣子了。
說明蕭淩元此時已經十分憤怒,如同暴風雨來臨前最可怕的甯靜。
蕭淩元擡起眼,目光并未看向周延,而是再次落回那張血書上。
手指在那粗糙的紙面上輕輕摩挲着,似乎在感受着什麼。
片刻,蕭淩元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起。
這紙張不對。
尋常百姓家中,或是市井流通的,多是黃麻紙,紙質粗疏,顔色泛黃。
而手中這張,雖然染了血污,卻依舊能看出其底子遠非普通黃麻紙可比。
紙面相對平滑,紋理均勻細密,入手帶着一種特殊的韌性。
湊近鼻尖,除了血腥味,似乎還隐隐能嗅到一絲極淡的草木清氣。
蕭淩元眼底寒光一閃。
這是戶部特供上造的公文用紙!
一個兵仗局的卑微庫丁,在嚴刑拷打之下奄奄一息的囚犯。
從何處得來這戶部特供的紙張書寫血書?
又如何能在十指盡廢的情況下,寫下這字迹雖潦草卻依舊可辨的供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