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咱們這當差的,也是看人下菜碟。誰是主子,誰是客,心裡得有數啊。”
烏蘭珍仿佛渾然不覺,每日依舊用着那點冷食,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烏蘭圖雅見她還能如此冷靜,心中更氣。
一日,烏蘭圖雅索性命人抱來一大堆自己穿過的華服,徑直丢在了碎玉軒的院子裡。
“姐姐,我這些衣服髒了,宮裡的奴才手腳粗笨,洗不幹淨。”
“聽說姐姐在北疆時,十指纖巧,不如就勞煩姐姐,幫我把這些都洗了吧?”
這已不是刁難,而是羞辱。
讓和碩公主,去給她一個郡主浣洗衣物。
傳出去,丢的将是整個北疆王庭的臉面。
阿古拉氣得雙眼通紅,撲上去就要跟她拼命。
“你欺人太甚!”
烏蘭珍卻拉住了她。
她看着堆積如山的衣物,又看了看烏蘭圖雅那張寫滿得意的臉,沉默了許久。
最終,她點了點頭。
“好。”
話落,烏蘭珍便當着碎玉軒宮人們的面。
挽起袖子,蹲在冰冷的井水邊,一件一件地,搓洗着屬于烏蘭圖雅的衣物。
沒一會兒,烏蘭珍的手便被粗糙的皂角和刺骨的井水,磨得通紅甚至破了皮。
深夜烏蘭珍便求見晏清,将一雙紅腫破皮的手,呈現在晏清面前。
她沒有哭訴,沒有指責,隻是聲音沙啞,滿是疲憊。
“陛下,我的手髒了。”
“以後,怕是不能再為您烹茶磨墨了。”
晏清的目光在烏蘭珍雙手上停留了片刻。
随即伸手将她扶起。
“胡鬧。”
“你是北疆的公主,怎能去做奴婢的活計。”
晏清當即傳下旨意,将碎玉軒的份例,恢複到了最高規制。
可旨意是旨意。
現實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