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将對面人蒼白如紙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蕭淩元确認面前的人與母親長得一模一樣。
若不是自己心裡早有防備,幾乎會認定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熟悉的眉眼,微笑時唇邊淡淡的紋路
這張臉的每一個細節,都與蕭淩元記憶裡母親的臉,分毫不差地重疊在一起。
可蕭淩元仍舊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醉春樓能人異士極多,要想易容也并不難辦。
理智在腦海中瘋狂叫嚣,提醒蕭淩元這不過是北疆人的又一個圈套。
可在對上“母親”的這張臉時,心髒仍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心口如有實質般傳來撕裂的痛楚。
蕭淩元甚至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見過母親了。
他隻記得,母親是他午夜被噩夢糾纏時唯一的慰藉與執念。
蕭淩元的嘴唇下意識微微顫抖,嘴裡發不出一絲聲音。
腳步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沉重得無法挪動分毫。
一旁的烏蘭勒看着蕭淩元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的冷笑。
他就是要看到蕭淩元方寸大亂的樣子。
隻有這樣,他才有十足的把握,拿捏住蕭淩元。
蕭淩元喉結滾動,聲音沙啞道:“母親?”
聞言,靜坐在蕭淩元面前的人,卻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
看向蕭淩元的眼神空洞而麻木,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
蕭淩元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不對。
他的母親,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即便身處囹圄,母親也不會任由自己如此麻木。
烏蘭勒似乎看穿了蕭淩元的疑慮,不緊不慢地上前一步,擋在了兩人中間。
“阿元,你别怪她。”
烏蘭勒歎了口氣,臉上僞裝出出一副悲憫的神情。
“你母親她傷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