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皇帝李斐百般勸說讓李淮月留下來養傷,李淮月也僅在皇宮養了一日,便帶着阿萊回到公主府。
開玩笑,李淮月若是待下去,熟悉原身的李斐,必然會發現端倪!
侍女捧着新焙的碧螺春候在階下,袅袅茶香混着霜露,倒真有幾分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錯覺。
“公主,該換藥了。”侍女上前,解開她胳膊的白帕,血痕猙獰如爪,印上可怖的紋路。
李淮月看着傷口,指尖輕輕撫過結痂的傷口,回憶起中秋夜宴上驚心動魄的厮殺。
“公主,李太醫說,過幾日他用玉雪霜給您塗上,這傷疤就沒了。”侍女以為她在傷心這疤痕。
李淮月點頭。
這幾日她想了又想,實在想不明白。
明明是他精心策劃了一次次刺殺,可為何在生死關頭,他又毫不猶豫地沖出來?
他眼中那轉瞬即逝的驚慌,不似作僞。
眼中的堅毅,也真實的可怕。
不自覺地,她不禁又想起景澄揮劍擋在身前的模樣。
神武營中,景澄握着狼毫的手突然發顫,墨汁在信紙上暈染開。
帳外傳來腳步聲,一名頭戴面具的男子掀簾而入。
“江南那邊,有消息了?”看到來人,景澄知道定是江南案有了發展。
那人卻不答,語氣不善:“可知自己做了什麼?”那男子扯下面具,左頰猙獰的疤痕在火光中扭曲如蛇。
景澄不答。
“王爺,末将實在不懂!您為何要救那毒婦?”這場刺殺他謀劃了太久,沒想到沒能成功。
是複仇,為陸昭惜複仇!
景澄握筆的手驟然收緊:“我自有打算。”
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
“打算?”男子冷笑,“三年前,您找到夫人屍首時,她十指盡斷,大大小小的傷幾十餘處,難道您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