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風吹過窗棂,李淮月倚在窗前,手中的青瓷茶盞早已涼透。
她突的歎了一口氣。
經過中秋夜那場驚心動魄的刺殺後,她反複咀嚼景澄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
但是越回憶越發現,自己竟無法再像從前那般,将他視作純粹的仇敵。
阿萊捧着藥碗進來時,正撞見她發呆。
“公主,該喝藥了。“少年的聲音帶着擔憂。
“阿萊,你說”她頓了頓,“一個人真的可以同時懷着仇恨與不忍嗎?”
少年愣了愣,放下藥碗:“公主在說誰?”
但思索一番,便得出結論:“若是阿萊,是不行的。”
李淮月苦笑。
她以為他冷酷無情,他又為她報仇。
她以為他攀附權貴,他又視李氏兄妹為仇敵。
若視李淮月為仇敵,又為何不顧安危解救?
窗外的雨漸漸停了,月光穿透雲層灑在庭院的桂樹上。
李淮月喝完藥,放下藥碗,終于下定決心,無論景澄對前世的自己懷着怎樣的感情,她都不願再深陷這場恩怨糾葛。
她要放下仇恨,與他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欠。
她想要兩不相欠,但有人可不這麼想。
神武營内,沉水山莊那觸目驚心的描述,讓景澄的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不停的,景澄一直在擦拭一把劍。
那劍早已光亮,映出燭火的光,以及景澄尖銳的眼睛。
寒光一閃,早已待命。
“動手吧!”景澄發号命令,也對自己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