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林政,李淮月正沿着抄手遊廊往宴會廳深處走。
卻碰見了老熟人——陸昭惜繼母程氏和她所帶來的孩子陸芷柔。
李淮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現在可是公主。
而不是那個唯唯諾諾渴望别人關愛的陸昭惜!
程氏穿着一身石青色暗紋褙子,鬓邊隻簪了支成色普通的珍珠簪,與周圍貴女們的珠光寶氣相比,倒顯得格外素淨。
她慣會裝賢良節儉。
李淮月太清楚這副裝扮下藏着的算計。
當年母親剛過世,程氏就是穿着這樣一身素衣跪在祠堂,哭訴主母走的太快了,硬生生博走了半個侯府的憐惜。
“呦,武安侯夫人來了,還是這麼素淨優雅。”不止是誰虛僞的誇贊,“女兒也出落的更漂亮了。”
“是啊,侯府夫人皮膚可真好,有這麼好的女兒,怕不是整天都心情好吧!”
宴會廳的貴婦,她一言她一語的聊起來。
陸昭惜,似乎早就被人遺忘了,沒人再問她。
李淮月心下一片酸楚。
“長公主安好。”程氏福身時,手腕上的銀镯子發出輕響。
那是陸昭惜及笄時,父親特意讓人打造的,後來不知怎的到了程氏手裡。
陸芷柔緊随其後屈膝行禮,鵝黃色的羅裙上繡着細密的纏枝蓮。
她擡起頭時,眼角眉梢都帶着刻意練過的溫順:“淮月姐姐。”
這聲“姐姐”讓李淮月端着茶盞的手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