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姐姐”讓李淮月端着茶盞的手微微一頓。
前世陸芷柔從未這樣叫過陸昭惜,每次見了面不是“喂”就是“那個誰”。
如今這副親昵模樣,叫旁人姐姐,倒像是偷穿了别人衣衫的小醜,滑稽又可笑。
李淮月垂下眼睑,看着茶盞裡自己模糊的倒影,心中翻湧着複雜的情緒。
有對前世陸昭惜愚蠢的歎息,有對這對母女虛僞的厭惡,更有對自己重生卻仍要周旋于此的疲憊。
這樣的家人,她居然還曾渴望博取她們的喜愛。
從根上就錯了。
這些情緒隻在李淮月眼底停留了一瞬,再擡眼時,已隻剩一片淡漠。
“侯夫人侯小姐倒是客氣。”李淮月輕蔑的語氣說道。
陸芷柔似乎沒聽出她話裡的嘲諷,臉上的笑容越發甜膩:“姐姐說笑了,您是尊貴的長公主,芷柔自然該恭敬些。”
她話鋒一轉,語氣突然變得憂愁:“說起來,妹妹有事請求公主。”
八卦誰都想聽,李淮月點頭讓她繼續。
“弟弟淳生近來實在頑劣,整日和些不三不四的混子在街上遊蕩,昨日還聽說他把吏部侍郎家的公子給打了。”
“哦?”李淮月笑起來,“這與我何幹?”
“當然有關系,長公主您威望高,地位高,隻需要稍稍教訓一下舍弟,讓他長長記性,就可以。”
李淮月呵笑一聲,這對母女可太會裝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