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1頁)

景澄拿出那半塊從趙老兵那裡得到的玉佩,與畫中年輕人的玉佩對比,邊緣的磨損痕迹竟能完美拼合。

他忽然想起孟光的信中提到,當年被割首示衆的秀才,身上也有半塊同樣的玉佩。

“那個秀才”景澄的指尖微微顫抖,“會不會就是畫中這個人?”

李淮月點頭:“我查了錦州府學的檔案,高祖十六年,确實有個叫陸文彥的廪生,因‘勾結暴民’被除名。”

李淮月繼續肯定他的想法:“檔案裡說他‘容貌俊秀,善屬文’,與畫中年輕人的形象完全吻合。更重要的是,他确實有妻有子。”

景澄倒吸一口涼氣。

安越楓,很可能是陸文彥的兒子。

當年陸文彥在暴動中被殺,年幼的安越楓流落到陸家村,被陸宗年收養,這才隐姓埋名活到現在。

“陸宗年收養安越楓,恐怕不止因為他容貌出衆。”李淮月的聲音低沉下來,“或許安越楓也是走投無路,到處流竄。”

景澄想起陸宗年的死狀——醉酒後掉進冰湖,肋骨斷了三根。

安越楓此人心狠手辣,确實做得出來。

“我們得找到證據,證明安越楓與陸文彥的關系。”景澄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繼續說:“孟光還在錦州,讓他去查陸文彥子嗣的年齡,是否與安越楓吻合。”

李淮月卻搖了搖頭:“恐怕沒那麼容易。陸文彥被定為‘亂黨’,他的家人很可能被株連,戶籍檔案早就被銷毀了。”

她拿起《錦州流民圖》,對着光線仔細查看,“不過這幅畫或許能給我們提供線索。”

李淮越又用手指指着畫:“你看,畫中陸文彥的身後,跟着個婦人,婦人身後跟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眉眼間與安越楓模樣有些相似。”

景澄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個穿着粗布衣裙的婦人,拉着一個孩子。

那孩子怯生生地躲在陸文彥身後。那孩子的眼睛很大,與安越楓如今的眼型幾乎一樣。

“若這孩子就是安越楓,那這個婦人很可能是他的母親。”景澄的語氣變得凝重。

文彥夫婦在暴動中被殺,年幼的安越楓僥幸逃脫,一路流浪到陸家村,這才被陸宗年收養。

李淮月将畫軸卷好,放進錦盒裡:“這樣一來,安越楓查高祖十六年的戶籍,就說得通了。他不僅是為了查清父母的死因,更是為了給他們平反。”

“可他為何要攀附齊國公府?”景澄不解,“以他的才學,完全可以憑科舉出頭,沒必要冒認親戚。”

“或許是為了更接近權力中心。”李淮月走到窗邊,望着庭院裡飄落的梅花瓣。

“也許,他在與他人合作,換取更大的權力。”

他隻有進入朝堂,擁有更大的權力和人脈,才能查清各方的底細,為當年的事平反,為父母報仇。”

景澄沉默良久,忽然道:“李斐召見安越楓,密談了一個時辰,會不會也是為了此事?”

“很有可能。”李淮月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李斐老奸巨猾,定然早就知道安越楓的目的,想利用他來做棋子。”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緊迫感。

安越楓的身世之謎逐漸揭開,而這背後牽扯出的,是高祖十六年那場暴動的真相,是太子被廢的前兆,更是當年多方勢力的暗中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