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這周顯在流民暴動的一年後,便以精神失常失足掉進池塘裡淹死了。
衆人都說是虧心事做多了,被鬼纏上了。
那些信裡,是李斐讓周顯往太子身上潑髒水,說流民暴動是太子指使的。
帳外的風卷着沙礫打在帆布上,像極了當年流民沖擊宮門時的呐喊。
景澄想,整個事情都透露着設計,有人故意讓人散布"太子是幕後主使"的謠言,還僞造了太子府的書信。
“那會兒老百姓哪懂這些彎彎繞,聽風就是雨,指着東宮罵暴君。”不知是誰歎息一聲。
帳外傳來換崗的梆子聲,三下,正是三更天。
“不知道安越楓要是瞧見那些信,會是什麼模樣。"他望着帳外沉沉的夜色,"畢竟這麼多年來,他恨錯了人啊。"
火堆漸漸熄了,隻餘下暗紅的炭火。
景澄裹緊了披風,卻覺得寒氣從腳底往上冒。
那些傳聞像條冰冷的蛇,纏得人喘不過氣。
他知道,這些被歲月塵封的秘密,一旦揭開,整個京城都要抖三抖。
遠處傳來戰馬的嘶鳴,許是巡邏的騎兵經過。
景澄摸了摸懷裡的信,當成珍寶。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景澄站起身,佩刀在晨光裡閃着冷光。
神武營的号角聲刺破晨霧,驚飛了樹梢的寒鴉。
不管是太子的冤屈,還是陸文彥那些流民的枉死,總該有個昭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