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府的花廳裡,銅爐中燃着上好的銀絲炭,暖意融融。
林宛兒正低頭繡着一方錦帕,金線在素色緞面上勾勒出并蒂蓮的輪廓,細密的針腳透着江南女子的精巧。
孫飛目光落在她捏着繡花針的手指上。
那雙手纖細白皙,顯然從未做過粗活,與西北軍帳裡那些布滿老繭的手掌截然不同。
“聽聞令兄林昭,自幼便習武讀兵書?”孫飛坐到她身邊,仔細詢問。
林宛兒沒想到他今日竟然有空與他搭話,這人自從病了之後,鮮少與她說話。想了想,便回答:“嗯。”
“你們家是書香門第,怎麼會讓林昭學武呢?”
“兄長自小不愛讀書。”林宛兒奇怪:“你今日,為何對我兄長這麼在意。”
“哦。”孫飛掩飾,“前幾日聽說他帶西北軍,帶的很好。”
林宛兒高興道:“那當然了,我兄長師從老将軍。”
“聽聞林昭幼時便常入宮伴讀?”
繡花針猛地刺破指尖,殷紅的血珠沁在錦帕上,像一滴綻開的紅梅。
林宛兒慌忙用帕子按住傷口,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侯爺怎會問起這個?”
“前幾日看到一張先帝年間的圍獵圖,上面有個少年跟在當時還是太子的陛下身邊,眉眼間與林将軍頗為相似。”
孫飛端起茶盞,指尖摩挲着溫熱的杯壁,“想來便是令兄吧?”
林宛兒的眼簾垂得更低:“是他。那時兄長性子頑劣,常纏着陛下要野兔。他得陛下眼緣,時常跟着陛下。”
“哦?”孫飛挑眉,“我倒聽說,當年陛下記在賢妃宮中,過得并不舒心,令兄當年養在宮中陪十皇子,替陛下擋了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