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淮月以“悼念亡母”的由頭,在宮中四處繞圈,說亡母愛聽戲,要找一個好地方搭戲台子,讓其高興高興。
衆人都說公主癡迷戲曲走火入魔了,不過是把戲子接入宮中的借口。
李淮月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目的地——冷宮。
冷宮的寒風卷着枯葉,在長廊裡打着旋兒。
李淮月蹲在青禾面前,指尖捏着那張泛黃的紙條,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老宮女渾濁的眼睛裡滾下淚珠,哭訴的話語卻讓她心頭的疑雲越來越重。
這青禾描述的宸妃宮殿布局,與太醫院卷宗裡記載的方位竟有偏差,而且她提及的宸妃貼身婢女名字,根本不在當年的宮女名單上。
“你說你在殿外伺候?”李淮月扶着她的胳膊起身,語氣溫和卻帶着審視,“可宸妃的寝殿外從不設值夜宮女,隻有太監在廊下守着。”
青禾的哭聲戛然而止,佝偻的脊背猛地繃緊。
她慌亂地避開李淮月的目光,枯瘦的手指絞着灰布宮裝的衣角:“老老奴記錯了,是在偏殿外”
“偏殿在東側,可你說看到柔蘭使者從西側角門離開。”李淮月步步緊逼,目光落在她鬓邊露出的銀簪上。
那簪子樣式是兩年前的新巧樣式,絕不可能是在冷宮待了這麼久的老宮女會有的飾物。
青禾見狀不妙,趴在地上:“公主息怒,老奴前些年燒壞了腦子,時常說胡話。”
李淮月給迎春使了個眼色,迎春上前制住她:“還不說實話!”
“老奴”那老宮女吓得抖動,“老奴本是廢妃郭氏的婢女,六年前才被分到冷宮,哪見過宸妃娘娘啊。”
“廢妃郭氏的婢女?”李淮月心頭一震,猛地看向青禾,“那你本名不叫青禾?”
老宮女的臉霎時慘白如紙,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