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溱低頭不語,關于将來他有自己的主意,但皇家水深,輕易不能表态。
正事談完,三人又閑聊幾句,便到慶功宴時間了,弘景帝揉揉眼睛:“走吧,給皇叔和弟弟慶功去!隻是席上絕不可喝多,府裡還巴巴等着呢。”
英王答應一聲,他倒是不着急回去,但見元溱歸心似箭,心下便明了,這孩子是想他母親了。
慶功宴在皇帝的主持下隆重舉行,因着英王爺的皇親身份,晏太後帶皇後等嫔妃也在宴席上露面以示重視,于是還未開席先開拜,拜來拜去,感謝來感謝去的,都是場面活。
終于開吃,滿堂看着熱鬧與觥籌交錯,實際上誰都放不開,也吃不飽。
待往府裡趕時,已是傍黑時分了。
父子兩人出宮前,元溱找兵部詢問将官們的安置事宜,特地問下趙景天和錢祿的去處,得知他倆班師前得喬楚叮囑在京住喬府,暗贊喬楚私下周全。
怪不得回程他邀請趙景天兩人去英王府居住,趙景天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連說已有居處,不勞世子費心,又說王府人多眼雜,絕不可給世子添堵。
瞧,連江湖人士都知道他們皇家水深,人事蕪雜。
還是趕緊回家見母妃吧,母妃的眼睛該好好治療了。
跟皇宮的安排一樣,府中自然又是一番敲鑼打鼓,新世子元清随帶人迎接父王和正房大哥榮耀而歸。
幾番行禮後,元溱擡頭,見母妃居然是和宓側妃分站元清随兩側的,宓側妃還領先母親半個身位。
心底不由一沉,皇家向來尊卑有别,嫡庶分明,宓側妃一家可真明目張膽。
開陽朝祖制森嚴,從皇家到王府都有一套既定的規程,不說那些複雜的就拿取名來說,那也是早就制定好的,每一輩都不一樣。
以他們這一輩為例,皇帝名字須有“王”字,如弘景帝元璜;皇帝的親兄弟和堂兄弟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順序起名,親兄弟用金,比如元铎;二、三、四皇叔家的堂兄弟用木,比如二皇叔家的元極;五、六、七皇叔家的用水,比如元溱。
往後以此類推,最後的土字一般用不上,皇帝輕易沒那麼多皇叔。
且這金木水火土也隻有嫡子才能用,庶子另有區别,各府根據自家情況單獨規定。
總之一句話,就是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誰家的孩子,也一眼能看出是尊是卑。
比如這新立的世子元清随,他的名字跟嫡子元溱是必須區别開的,隻有那個“清”字表明他是英王府的人。
宓側妃要強,本來英王立下規矩庶子名字一律三個字,第二個字為“清”便可,宓側妃不幹,非要在庶子中再分個尊卑出來,因為她自稱是拍在英王妃後面的第二人,怎可和那些賤婢子相提并論?
一番軟磨硬泡,英王答應将兩位側妃和其他侍妾的孩子再度區分開,兩個側妃的孩子取“清”字,其他取“澤”字。
按說這已經可以了,但宓側妃不依不饒,要求妾室兒子取“沖”字,力求比她兒子少一點水,好脾氣的英王爺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拂袖而去,此事才作罷。
沖字,往名字裡放不是不可以,隻是意境不那麼美好,英王不可能難為自己親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