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舟淡淡道:“你要是餓了就先回去。”
曹又菡閉嘴了。
“他什麼時候能退燒?”
謝沉舟看向王府醫。
王府醫:“用下藥後,最多兩個時辰就能退燒,隻是需得警惕明日又燒起來。”
謝沉舟道了一聲“好。”吩咐下人現在就去熬藥。
薛文錦說了句場面話:“大嫂,既然府醫都說不嚴重,你便需打起精神來。孩子病着更需母親強健寬懷。莫要過慮憂心,反損了自身,也添輝哥兒煩惱,若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就是。”
呵,從前她有什麼需要的,府中的庫房都是随她取用。
現在沒了中饋,想要用什麼還要向薛文錦開口。
裝了這麼久的可憐,陳婉儀也等不及了,故作體貼道:
“不勞煩弟妹了,府中經曆這番風波,弟妹剛接手内務,定然是千頭萬緒,忙得腳不沾地。我到底管家多年,這些瑣事處理起來也還熟稔,不如就由我幫弟妹分擔一些庶務吧。”
薛文錦想罵娘,這中饋還沒在她手中焐熱呢,陳婉儀就又想奪走。
她扯了扯嘴角:“輝哥兒還病着,大嫂還有閑心幫我處理庶務?”
陳婉儀不鹹不淡地捋了捋袖口,“正是輝兒病着我才不放心把庶務交給你,若是再有底下的人不應心,耽誤了輝兒的病情可怎麼好,隻有我自己看着才能放心。”
“沉舟,你說是不是。”
她說着,毫不客氣地看向謝沉舟,等着他給自己站隊。
薛文錦也緊張了起來,害怕謝沉舟毫不猶豫就要她把中饋交出去。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奪回去的!
屋子裡關着窗戶,人也這麼多,謝沉舟已經沒有耐心再呆下去了。
他不習慣人多,就算是皮膚饑渴症發作也隻想要和熟悉的那個人觸碰。
“輝兒病着,正需要人精心照料的時候,大嫂自己也剛經曆波折,心神俱疲,不要再給自己增加負擔了,府中雜務,自有文錦打理。”
他微微停頓,目光在陳婉儀蒼白的臉和眼下的青影上停留了一瞬,語氣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眼下對大嫂而言,沒什麼比靜心養病、照顧好輝兒更要緊的事。”
他拒絕了。
拒絕了她的請求,也堵死了陳婉儀試圖伸向權力的手。
陳婉儀徹底呆愣住,不敢相信謝沉舟會這麼冷漠。
為什麼不答應她?
他是不是不再喜歡她了?
陳婉儀
可以說,她一個寡嫂,能過得這麼安穩舒适都有謝沉舟的袒護在。
若不是謝沉舟擺明了這府中最尊重她這個大嫂,侯府的下人怎麼會把她看得比老夫人和薛文錦這個主母還要重。
目光最後掃過滿臉錯愕的陳婉儀,謝沉舟轉身對薛文錦和府醫淡聲道:“好好照顧小少爺,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