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來覆去地想,腦子裡亂糟糟的。
一會兒是阿姐說對男人沒興趣時的冷淡,一會兒是她為自己包紮傷口時的溫柔越想心越慌,一時間早就沒有了任何的困意,隻剩下輾轉難眠。
自己當真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嗎?
若是若是阿姐直接拒絕自己了,他就再也不抱着這些妄想了!
“阿姐”
沈棕終于鼓起勇氣,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身邊的人呼吸綿長,顯然已經睡熟了。
他借着從帳外透進來的月光,看着沈容音沉靜的睡顔,那是他記憶力熟悉的阿姐的樣子,隻是眉宇之中多了幾分憂慮和愁緒,不似從前那樣天真無慮了。
沈棕無奈地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角,指尖不經意觸到沈容音的臉頰,燙得他猛地縮回手,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耳根都紅了一片。
半晌以後,沈棕才放松下來。
罷了,就這樣也挺好,至少還能守在阿姐身邊。
他閉上眼,心裡卻依舊亂糟糟的,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沈容音醒來時,帳内已經沒了沈棕的身影。
她以為沈棕是去忙活了,卻沒想到剛起身,就見沈棕端着個瓷碗走進來,碗裡是稀粥,旁邊還放着兩個馍馍,冒着熱氣。
“阿姐醒了?快趁熱吃吧。”
沈棕把碗遞過來,眼神有些閃躲,耳朵尖紅得像要滴血。
沈容音接過碗,看着稀粥心裡有些複雜。
在軍營裡,罪奴的口糧向來難以入口的糙米,這樣的白粥和馍馍,算得上是難得的好東西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沈棕平日裡偷偷攢下,再找虎子煮出來的。
“又去麻煩虎子哥了?”
沈容音故意闆起臉。
“才沒有!”沈棕急忙辯解,“是虎子哥看我最近練箭辛苦,特意給我的。”
沈容音沒再戳穿他,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裡,一陣暖流就這樣溫暖了她的心。
她忽然想起昨晚沈棕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有最後那句沒說完的話,心裡隐隐有些明白過來。
許是阿棕長大了,覺得跟姐姐睡一個被窩别扭了。
“對了阿棕,”沈容音放下碗,認真地看着他,“等過幾日尋到合适的布料,我給你縫個新的睡袋,往後你就睡帳外的矮榻吧,總擠在一起也不方便。”
沈棕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悶悶的應了了一聲,低頭看着腳尖。
阿姐果然還是隻把自己當弟弟!肯定是昨天夜裡的話,讓阿姐心裡不自在了,早知道他就不說了,還能和阿姐親近些。
可他看着沈容音小口喝粥的樣子,又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還能留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