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亂棍打死”四個字,李勝一時間被吓得魂飛魄散。
他連滾帶爬地往君天臨面前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饒命!殿下饒命啊!奴才真的沒有做過!那酒那酒是奴才一時糊塗偷藏的,可奴才絕沒加過什麼桂花蜜!是有人陷害奴才,一定是有人陷害啊!”
江黎初站在一旁,眸光平靜無波,仿佛沒聽見他的哭喊,她對着身旁的家丁擡了擡下巴,聲音清冷:“既是三殿下有令,拖下去。”
“是!”家丁們上前,像拖死狗一樣架起李勝的胳膊就往外走。
李勝的哭喊聲穿透房門,在侯府的庭院裡回蕩:“冤枉!我真的沒做過——是誰!是誰要害我!”
江黎初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的豆蔻和懷安,吩咐道:“你們去外面督促着,也告訴府上所有人,這便是欺瞞主上的下場!”
豆蔻和懷安的身體都在顫抖,看起來像是被如今的一幕吓到了,可他們死死低着頭,卻是為了掩飾嘴角的笑容,在聽到了江黎初的話後,他們連忙走了出去。
很快,外面李勝的喊叫聲就被棍棒聲和悶哼聲取代。
懷安站在旁邊,看着李勝凄慘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也有今天啊,李總管!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一邊打我一邊罵我,說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活着,那你有沒有想過總有一天你死在了我的前頭!”
李勝臉色蒼白,滿頭冷汗,緊盯着眼前的懷安,嘴唇哆嗦着“是,是你要害我”
懷安搖了搖頭:“我可不敢。”
李勝受罰之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侯府,不少下人趕來,看着他受刑的模樣。
整個院子裡都彌漫着一股血腥味。
聽到外面李勝的哀嚎聲漸弱,屋内的江黎初轉頭看向了君天臨,滿臉愧疚的說道。
“沒想到府上竟然會有這種人。”
她朝着江連玉眼神示意,後者立馬心領神會,開口說道:“李勝是府上的老人了,我非常信任他,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是我的錯啊。”
旁邊的賓客們見狀,紛紛低下頭竊竊私語。
“老侯爺和老夫人走得早,府裡就剩世子這個小輩撐着,難免被下人看輕,覺得能糊弄過去”
“也難怪一個下人敢偷梁換柱,怕是真的覺得侯府沒人能治他了。”
“想當年江家是何等的顯赫,如今卻成了這般。”
議論聲不大,卻字字句句飄進君天臨耳朵裡,他臉上的紅疹還在發燙發癢,渾身難受得厲害,胸中也是燥熱不安,本想發作,
裴緘卻在這時開口:“如此聽來,世子和黎姑娘當真無辜,罪魁禍首已經抓到,三殿下也将其懲處了。”
君天臨被這些話噎得喉嚨生疼,現在這些人都覺得江連玉可憐。
他咬着牙,胸口起伏不定,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們侯府的主子,竟然能在下人踩在頭頂上,當真丢臉!”
江連玉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不痛不癢的敷衍着:“殿下教訓的是。”
就在這時,懷安匆匆進來禀報:“殿下,世子爺,李勝已經氣絕了。”
君天臨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仿佛在聽一件無關緊要的事,語氣裡滿是不屑:“死了便死了,拖去亂葬崗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