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臉上的紅疹,痛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侍衛見狀,上前一步,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聲音冷硬如鐵:“今日之事,誰也不許對外宣揚半個字。若此後京中聽到半點風聲”
他沒有說下去,但腰間的佩刀輕輕出鞘半寸,寒光一閃,足以說明一切。
在場衆人惶恐不安,表示絕不敢多嘴。
江黎初垂眸看着地面,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李勝死了,人證物證俱滅,君天臨吃了虧卻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而侯府既“嚴懲”了惡奴,又賣了三皇子一個面子——這一箭雙雕,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至于君天臨這張臉,沒有日怕是好不了。
“諸位,今日是侯府招待不周,還請各位見諒,定會送上賠禮。”
江黎初看向賓客們,吩咐府上的下人将他們送走。
宋妙雪戀戀不舍的,不舍得看着江連玉,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旬氏拉住了,匆忙帶走了。
江黎初則是親自送君天臨出去。
廊下的燈籠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君天臨頭上扣着頂帷帽,帽檐壓得極低,幾乎遮住了整張臉,但薄紗下的那雙眼眸中透着難以壓制的怒火。
“殿下寬心,太醫說這風團雖然來勢洶洶,退得也快,想來明日定能恢複如初。”
江黎初走在身側,聲音溫和,聽不出半分異樣。
“隻是委屈了殿下,府上隻有這種能遮臉的東西。”
君天臨頭上戴着的可是女子的帽子。
今日他真是丢盡顔面。
江黎初繼續說:“至于大小姐留下的東西,改日定親自送到殿下的府上。”
君天臨悶哼一聲,腳步重重碾過青石闆。
就在他即将走出院子的時候,侯府門口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夾雜着下人的阻攔聲和女子嬌蠻的叫嚷。
“讓開!我是你們家世子請來的客人,耽誤了正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江黎初腳步微頓,擡眼望去,隻見宋清月提着裙擺風風火火沖了過來,她珠钗歪斜,發髻散亂,顯然是急着趕路。
侯府的下人伸手想攔,江黎初朝他們遞了個眼神,示意不必阻攔,幾人便讪讪地退到了一旁。
宋清月一眼就看到了廊下的江黎初和江連玉,連忙加快腳步跑過來,一邊往江連玉身邊湊,一邊喘着氣解釋:“連玉哥哥,我不是故意來晚的,實在是”
她滿心滿眼都是江連玉,自然沒有注意旁邊戴着帽子的君天臨,直接他的撞到了肩膀。
頭上的帽子滾落,那張布滿紅疹的臉瞬間露了出來。
君天臨原本俊朗的面容被成片的紅腫覆蓋,連眼睛都腫得眯成了一條縫,看起來狼狽又滑稽。
宋清月吓了一跳,下意識後退半步,脫口而出:“這這豬頭是誰啊?”
話音剛落,周遭瞬間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