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清照片裡那張熟悉的臉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秦……北栀?”
盛淮序的手指死死扣住骨灰盒的邊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張熟悉的臉龐上,呼吸幾乎停滞。
秦北栀的笑容定格在小小的相框裡,溫柔又安靜。
“這不可能……”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猛地擡頭看向醫生,“你确定這是捐贈者?”
醫生被他淩厲的眼神逼得後退半步,硬着頭皮道:“是。”
“不可能!”盛淮序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她前幾天還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怎麼可能突然捐獻心髒,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護士們吓得不敢上前,醫生艱難地解釋:“盛先生,我們不可能弄錯,捐獻流程合法合規,我們有完整的醫療記錄……”
盛淮序松開手,踉跄着後退幾步。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眼前不斷閃現秦北栀最後看他的眼神——那種平靜到近乎死寂的目光,現在想來竟像是訣别。
“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他聽見自己問。
醫生猶豫了一下:“她說,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您能親自幫她下葬。”
盛淮序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緊緊抱住骨灰盒,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什麼。盒身冰涼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刺得他心髒生疼。
“淮序哥哥?”姜若歆虛弱的聲音從病房傳來,“你怎麼了?”
盛淮序如夢初醒,下意識将骨灰盒藏到身後。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事,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不等姜若歆回應,他已經大步沖出了醫院。
車子發出震耳的轟鳴聲,在公路上疾馳,一連闖了三個紅燈。
盛淮序握着方向盤的手在發抖,腦海中不斷回放這段時間秦北栀的反常——她收拾行李時的平靜,她看向他時眼中的決絕,還有那個該死的骨灰盒……
“吱——”刺耳的刹車聲在别墅前響起。
盛淮序幾乎是撞開了大門,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二樓。
當他猛地推開秦北栀的房門時,一陣灰塵揚起——房間裡空空如也,連床單都被撤走,隻剩下光秃秃的床墊。
“……房間裡的東西呢?”他語氣平靜,跟上來的傭人卻吓得渾身一顫。
“秦、秦小姐的東西早就陸續丢了……”傭人結結巴巴地說,“從三個月前就開始……”
三個月前?
那時候姜若歆剛回國,他全部心思都放在若歆的心髒病上,竟然沒注意到秦北栀在一點一點消失在他的生活裡。
他顫抖着掏出手機,撥通那個爛熟于心的号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号碼已注銷……】
機械的女聲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開他的胸腔。盛淮序一拳砸在牆上,指關節頓時滲出鮮血,他卻感覺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