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我去普羅旺斯度假,”她結結巴巴地解釋,“在一家花店買的……店主是個很溫柔的亞裔姑娘……”
盛淮序的手指微微發抖:“她長什麼樣?”
“大概一米六五左右,很瘦,鎖骨這裡有一道疤……”小張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她笑起來的時候,左邊臉頰有個小酒窩……”
鋼筆從盛淮序手中跌落,墨水在文件上暈開一片深藍。
二十小時後,盛淮序站在了普羅旺斯小鎮的街頭。
陽光明媚得刺眼,空氣中彌漫着薰衣草的香氣。他按照地址找到那家花店,櫥窗裡擺滿各色鮮花,風鈴在微風中叮當作響。
然後他看到了她。
秦北栀正彎腰整理一束玫瑰,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的側臉上。
她比記憶中更瘦了,鎖骨處的疤痕若隐若現,但嘴角卻帶着他許久未見的恬靜笑容。
盛淮序的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他推開花店的玻璃門,風鈴聲驚動了正在忙碌的身影。
四目相對的瞬間,秦北栀手中的剪刀“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栀栀……”盛淮序紅着眼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家。”
秦北栀的臉色瞬間煞白。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後退幾步撞翻了身後的花架。各色花瓣紛紛揚揚灑落,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雪。
“盛先生,”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們早就沒有關系了。”
盛淮序被她疏離的稱呼刺痛:“我知道錯了,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機會?”秦北栀突然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當初在遊輪上,你選擇救姜若歆的時候,給過我機會嗎?”
盛淮序如遭雷擊。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花店的門再次被推開。
“秦小姐,你的藥……”林修遠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敏銳地察覺到店内詭異的氣氛,快步走到秦北栀身邊,“出什麼事了?”
盛淮序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你是誰?”
“林修遠,秦小姐的主治醫生。”林修遠不動聲色地将秦北栀護在身後,“請問您是?”
“我是她的伴侶。”盛淮序冷聲道。
秦北栀猛地擡頭:“我們已經分手了!”
盛淮序被她的激烈反應刺痛,轉而将怒火發洩在林修遠身上:“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外人插手。”
“作為醫生,我有責任保護病人的身心健康。”林修遠寸步不讓,“況且,秦小姐剛做完心髒手術不久,不能受刺激。”
心髒手術。
這四個字像一盆冰水澆在盛淮序頭上。
他這才想起——秦北栀确實“死”過一次,為了姜若歆那個根本不需要的心髒。
愧疚與痛苦瞬間淹沒了他。
盛淮序踉跄着後退一步,突然注意到秦北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痕——那是他曾經送她的訂婚戒指留下的痕迹。
“栀栀……”他的聲音哽咽了,“至少告訴我,你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