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許久沉默,再開口道:
「去都去了,不如聽媽媽的話,我們試着看看醫生吧?」
江辭一瞬抿住了唇,神情不安。
我握緊他的手,認真看向他道:
「我會寸步不離陪着你,你感到不舒服,我們就走。
「就試一次好不好……哥。」
江辭垂下的頭,猛地擡起看向我。
眸底有委屈,還有難過。
他上一次被叫「哥哥」時,該是他妹妹還在世的時候。
這一刻,他看着我,大概想到了那個小姑娘。
我不介意他把我當成了誰。
或許等他接受心理治療恢複記憶那天,不會再像這樣照顧我,甚至會讓我離開江家。
但哪怕隻因那一晚,他折回去将我帶離郊外。
我也希望,他能健康平安,能有好的未來。
良久,他攥緊了手,點頭:「好。」
13
如江母所說。
江辭去了省城醫院後,心理治療效果顯著。
接受了第一次治療後,他發現并不需要打針。
醫生不兇,治療時頭也不痛,沒有小黑屋。
他不再害怕,在醫院住了下來。
他唯一的遺憾,就是省城醫院外的那家鹹肉百葉湯小攤不見了。
我不好意思跟他說實話。
其實五歲前的我,根本沒去過省城。
所謂小攤,也是瞎編的。
我陪他住院的第三個月,他終于恢複記憶,完全想了起來。
那晚他頭一次沒讓我進去病房,自己獨自在病房裡,坐了一徹夜。
我也一夜沒睡,想着或許,他快要攆我走了。
江家夫婦到底疼他。
如果他要我走,哪怕他們喜歡我,或許也會順着他的意思。
我雖然自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想到要被再次抛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