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梨緘默地收拾着。
“是胡雪兒,你的手帕交。”他說完,竟開懷地笑了。
轟的一聲,文清梨不可置信地擡起頭。
她望向陸景和,眼神全是悲怆和質問。這些年,他有了那麼多通房,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的手帕交!
似是覺得文清梨不夠痛,陸景和繼續往她傷口上捅刀子。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胡雪兒在一起嗎?”
“因為你父親的馬要撞死我時,是胡雪兒射箭救了我一命,可馬踢傷了她的腿,害得她再也無法站起來!文清梨,她單純善良,和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不一樣!”
“文清梨,你和你爹不配讀聖賢書,隻配淪為奴為婢贖罪!”
陸景和發洩一通,拂袖離去,而文清梨早已是淚流滿臉。
為了報複文清梨,陸景和讓她親自布置明天的宴會,子時三刻,她還在花廳裡貼“囍”字。
而陸景和站在一側,親自清點給胡雪兒的聘禮。
“這一對活雁,是我親手為雪兒獵的,她一定會喜歡。”
“這一頂頭冠,用了足足九十九顆東珠,将這一副頭冠送去,我定要雪兒做這世間最美的新娘!”
親眼目睹他對其他女人的重視,文清梨再一次痛恨起,為什麼軀殼裡住着的是三年前與他愛得濃情蜜意的自己?
倘若是三年後,她被他這般對待,内心已經毫無感覺了吧。
她蜷縮在角落裡,哭得不能自已。
短短幾秒,救火的救火,喊人的喊人。
唯有文清梨愣愣地站在原地。
等反應過來,已經被怒氣沖沖的陸景和甩了一巴掌,響亮的巴掌聲震驚了所有人。
他的眸中除了怒火,還有掩藏不住的痛心疾首:
“文清梨,真是看錯你了,你為何如此惡毒!”
一陣耳鳴後,文清梨呆呆地撫摸着臉上的巴掌印,淚眼婆娑間,是陸尋抱着常雪晴直奔府醫的身影。
她正要回偏院,卻被下人們押去了主院。
胡雪兒病很嚴重,不僅受傷的腿再度受創,另一條完好的腿也被波及。
聽到府醫的診斷,陸尋一瞬間瞪大了雙眸,指着文清梨的臉,氣得半天說不出話,最後擠出來一句:“把她也給我截肢。”
文清梨呼吸一窒,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
“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不信你可以……”
問婢女三個字,如同魚刺梗在喉中,整個院子都是胡雪兒的人,怎麼可能有人會為了她的清白佐證。
況且,她也時日無多了,還争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