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雪的聲音從玄關傳來。
她提着江叔叔讓送來的荔枝,眼神卻冷得像冰。
客廳驟然安靜,隻剩剪刀「咔嚓」剪斷花枝的聲響。
現在想來,或許從那時起,她眼裡我的形象就變成了「心胸狹隘的摳門男」。
而周景林,則是她心中「率真不做作」的白月光。
後來我才從其他同事那聽到八卦。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和周景林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周景林會做ppt,也确實做得确實漂亮。
動畫流暢,排版精緻,連江倦雪最頭疼的數據可視化都能做得一目了然。
而我以前給她修改方案時,總忍不住唠叨:「這裡邏輯不對」「那個配色太刺眼」。
周景林不會。
他隻會托着腮幫子湊近屏幕,發絲若有似無擦過江倦雪的手臂:「小雪~這個柱狀圖我幫你做成動态的啦!快誇我!」
江倦雪耳尖微紅的樣子,像極了當年被我突然親臉頰時的反應。
團建活動時更明顯。
上次團建去泡湯。
我和大部分男同事都向來對這類活動敬而遠之,而周景林的一手按摩卻引來所有女同事的歡呼。
江倦雪那些朋友勾着她肩膀起哄:「還是景林合群!比你家那個嬌氣包強多了!」
他們私聊消息我也不小心看到過。
周景林發了一個誇張的哭臉:「求安慰,于總監今天又兇我qaq」。
江倦雪回:「别理他,他每次都這樣,下次讓他去看看精神科」。
有次部門會議結束後,周景林公然靠在江倦雪胸前,指尖卷着她發絲:「我們可是正經戀愛~不像有些人,仗着青梅竹馬死纏爛打才訂的婚吧?」
他突然看向我,「啊,于炀,你不會以為我在說你吧?」
江倦雪沒有推開他。
她隻是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審視一個她讨厭的人。
那一刻我終于懂了。
青梅竹馬抵不過天降。
十八年陪伴輸給三個月的心動。
有人偷偷瞥向我,眼神裡帶着憐憫和好奇。
畢竟全公司都知道,那個曾經隻會對江倦雪笑的于總監,現在成了她新戀情的背景闆。
我沒說話,直接回到工位低頭修改報表。
江倦雪的冷哼從會議室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