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上,是趙非寒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上車。”他言簡意赅,聲音和這雨夜一樣冷。
馮晚雲腳步一頓,雨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有些狼狽。
她抿了抿唇,還是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謝謝局長。”她坐穩後,聲音帶着雨水的微顫,卻依舊保持着下屬的恭敬。
趙非寒沒有看她,目光平視着前方被雨刷器不斷刮開的視野。
車内暖氣開得很足,與車外的濕冷形成鮮明對比。
“離開了?看來你終于想通了。”趙非寒的聲音沒什麼起伏。
她知道,他指的是司淮遠。
馮晚雲垂下眼睑沒有接話,車廂内,一時間隻有雨點敲打車窗的密集聲響。
趙非寒透過後視鏡瞥了她一眼:“你比七年前瘦了很多。”
馮晚雲猛地擡起頭,水汽氤氲的眸子裡滿是驚訝。
七年前?
她隻記得京市海邊那次是他們
馮晚雲渾身一震,像被電流擊中。
“你一個滿身榮譽的國際刑警,為了他放棄一切,心甘情願藏在暗處,甚至被外人當成見不得光的情婦。”
“他享受着你所有的犧牲,卻吝于給你一個公開的身份,讓你承受那些本不該屬于你的流言蜚語。”
趙非寒字字如刀,精準地剖開她曾經刻意忽略的傷口。
馮晚雲愣住了。
她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她和司淮遠的關系。
她隻覺得,愛了就是愛了。
其他的家世、地位、别人的眼光,都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整整4年。
3年不被承認的婚姻,4年活在陰影裡的獨角戲,4年一廂情願的飛蛾撲火。
這些教訓,此刻像潮水般湧上心頭,将她淹沒。
她終于明白,愛别人之前,要先愛自己的自尊。
要永遠,永遠守護好自己的尊嚴。
否則,那些在她自己看來再熾烈、再奮不司身的愛,在不懂珍惜的人眼裡,不過是自輕自賤的下作。
趙非寒的聲音穿透雨聲:“集訓營裡那麼多人,我卻常常隻注意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