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非寒的聲音穿透雨聲:“集訓營裡那麼多人,我卻常常隻注意到你。”
“你身上有種很特别的東西,會發光。”
他頓了頓,像是在回憶:“一種,東方女性獨有的内斂堅韌,又混合着西方女性那種不馴的傲氣。”
“我以為你會永遠是那樣,渾身是刺,也渾身是光。”
他語氣有些惋惜:“直到京市海邊再見你。”
“你把那一身驕傲,丢了。”
聽着他的話,馮晚雲看向窗外流光溢彩的倫敦夜景。
霓虹閃爍,卻好像怎麼也照不進她此刻的心底。
離開司淮遠,不過短短24小時。
卻又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終于有時間,把自己那些兵荒馬亂的愛戀,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九步皆愛,一步自尊。
曾經她以為飛蛾撲火是愛情最壯烈的姿态。
如今才懂,自尊自愛,才是女人最硬的底牌。
别人愛不愛你,好像真的沒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首先要愛你自己。
思緒翻湧間,賓利緩緩停穩。
馮晚雲一怔,車窗外,是她那棟有些破舊的公寓樓。
不是警局訓練場。
她還沒反應過來,趙非寒已經下了車,繞過來替她拉開了車門。
一把黑色的長柄傘在他頭頂撐開,隔絕了漫天雨霧。
雨夜的風有些涼,吹起他風衣的衣角。
“下車吧。”他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卻伸出手擋在車門頂框,怕她撞到頭。
馮晚雲低頭鑽出車廂,雨點瞬間被隔絕在外。
兩人共撐一把傘,空間有些逼仄。
她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混合着雨水的氣息。
傘檐微微向她這邊傾斜。
“上午在警局,我的态度是嚴厲了些。”他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馮晚雲微訝地擡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