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隻聽賀斯嶼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寵溺的語氣開口:
「芝芝,送你的升職禮物,怎麼樣,喜不喜歡?」
我從拐角的縫隙看過去。
賀斯嶼正把一個精緻的絲絨盒子遞給宋芝芝。
裡面是一塊高定手镯。
手镯周圍用金線點綴,閃爍着耀陽的光澤。
我一向不懂這些奢侈品。
但就算再不懂,我也認得出來,那塊手镯價值不菲,至少也得賀斯嶼半年的工資。
我不由得冷笑出聲。
三個月前,我因為手上那塊十塊錢的塑料手環,被一個大客戶當衆嘲諷。
「你們公司是快倒閉了嗎?怎麼還有員工戴這種破爛玩意兒?」
「都窮成這樣了,我很難相信你們公司的質量和水平啊。」
那天因為這件事,氣氛鬧得很僵。
回去後,老闆徐達把我叫到辦公室,委婉地建議我換塊好點的表。
我把這話聽進去了。
回家後,我,簽字。
不到五分鐘的流程,就結束了我在公司多年來的付出。
人事主管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回到工位,打算收拾下自己的私人物品。
但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因為賀斯嶼不讓我亂花錢,我的桌子上,連一個像樣的擺件都沒有。
我拉開抽屜,裡面隻有一樣東西。
一張已經微微泛黃的合照。
那是我和賀斯嶼剛來到這座城市時,在火車站的出站口前拍的。
照片裡的我們,手牽着手,笑得燦爛。
臉上還帶着沒有褪盡的孩子氣,和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我的手指,輕輕拂過照片上他年輕的笑臉。
那段時間,我剛和家裡鬧掰斷絕關系,身上隻剩兩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