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剛和家裡鬧掰斷絕關系,身上隻剩兩千塊錢。
賀斯嶼跟我一起擠在不到十平米的隔斷房,牆薄得像紙,每天都能聽見鄰居打呼噜、吵架、摔門砸鍋的聲音。
三伏天,即使熱的渾身是汗,看着出租屋裡紅色三級能耗的空調,誰也舍不得開。
電費貴得要命,我們就靠一台小風扇湊合,一晚上汗濕兩遍床單。
吃飯更是精打細算到極緻,每天等到8點之後的超市特價菜,偶爾想改善夥食,就去樓下排隊買五塊錢的煎餅果子,還要商量加不加蛋。
甚至就連一包最簡單的泡面,我和賀斯嶼也會仔細鑽研半天,隻為了省下幾毛錢。
而我從小錦衣玉食,從沒體驗過肚子餓的反酸水是什麼感覺,可那段時間卻經典餓的半天灌水喝。
但那會兒,雖然日子苦,可有賀斯嶼在身邊陪着,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
反倒成了我和他最恩愛的時候。
後來收入終于穩定,我們搬離隔斷房,住進帶陽台的小兩居。
冰箱塞滿零食水果,新衣服随便買,可感情卻越來越淡了,約會都變成例行公事,再也沒了之前的激情。
不過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回神,我搖搖頭,徑直把手裡的相框直接丢進垃圾桶,不帶一點猶豫。
結果背後卻突然傳來賀斯嶼的聲音:
「你幹嘛扔掉我們的合照?」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去,這才發現賀斯嶼竟然又跑回來了,還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盯着我看。
他不是追宋芝芝去了?
怎麼又突然跑回來了?
我正疑惑,轉頭卻發現了他放在工位上的車鑰匙。
原來如此。
他并不是為了我,隻是忘了拿車鑰匙。
眼看我沒有開口回答,賀斯嶼的眉頭皺的更緊:
「現在就撿起來,下不為例。」
「一個宋芝芝已經夠煩人的,你别再給添亂。」
我卻搖搖頭:
「不撿。」
「東西髒了,自然該扔就扔。」
賀斯嶼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
「楚瑤,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