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着,氣得胡須都在抖動。
“她好心來長樂宮看你,你卻推她倒地害得她小産,害死了陛下的嫡皇子!如今你還不敢承認,她怎麼護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孽女,你最好老老實實替昭月公主去和親,否則我讓你入不了皇陵陪葬,也進不了許家祖墳!”
父親丢下一句狠話,氣沖沖的走了。
看着他遠走的背影,我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涼透了。
看來這背後一切的一切,都是許琦钰在推波助瀾。
所謂的護着我,到底有誰是真的護着我?
我既沒有家人,也沒有愛人,我生來便是将軍府的貴女,如今更是頂着太皇太後的名分,可又有誰怕我?
誰都能踩我一腳,淬我一口。
甚至如今,門口還有好幾個看戲的宮人。
我垂下眼眸,心中無限悲涼。
如此苟延殘喘的活,倒不如利落的博一把。
我掌控不了自己的命,但結局隻能握在我自己手中。
傍晚時分,我去了禦書房尋簡若洲。
宮人不讓我離開,我拔下簪子戳向自己的脖子,“誰若攔我,我便立即自裁!”
沒人敢攔我,我順利到了禦書房。
簡若洲見到我冒血的脖頸,神色一緊:“怎麼回事?”
我擡手随意擦去血漬,好像隻是擦去灰塵一般平靜。
“我願代簡昭月去匈奴和親,但我身為太皇太後,為先皇殉葬之事你怎麼跟萬民朝臣交代?”
簡若洲擡眸,眼眸幽深。
“朕已命人做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泥人替你封入皇陵殉葬,再把你的一切都全部抹去。”
“從今往後,大夏再無太皇太後,也無許書甯……”
原來簡若洲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我隻是他棋盤上的一顆子,池塘裡的一條魚,可惜從前自己被豬油蒙了心,什麼都看不清。
“既然陛下已經安排好一切,哀家就先回去了。”
曾經宛若救世主的真誠少年郎,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心機深沉的狐狸。
既已塵埃落定,便各司其位吧。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書甯……”
走到門口,簡若洲突然在背後喚我的閨名。
“你若是不願意,朕可以再想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