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應聲而動,不過三兩下,那扇門便轟然倒塌。
光照入偏殿内,照亮了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疼的渾身打滾的慈嬷嬷。
也照亮了坐在慈嬷嬷不遠處,捏着染血匕首的柳淵。
柳淵眼尾還沾着血迹,有種詭異的俊美。
聽見動靜的他回過頭,看向林若晗時,溢出一絲冷意。
“林若晗,我不過是想讓她清醒清醒,人還沒死。”
一旁的沈懷慶被這一幕吓住,竟就這麼暈了過去。
林若晗倉皇攙扶住沈懷慶,眼裡又慌又怒:“快,傳太醫來乾陽殿!”
她看向柳淵,幾乎從牙縫中擠出聲音:“懷慶不能見血,你故意讓他看到這一幕,到底是何居心!若他有事,朕一定不會放過你!”
看着她扶着沈懷慶離去的背影,柳淵手中的匕首‘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他垂眼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鼻尖陡然發酸。
他從小就沒了父母,就跟奶奶相依為命,同村小孩說他是克死爸媽的喪門星,聚衆毆打他是常态。
他不想告訴奶奶讓他傷心,翻了三年垃圾桶,終于攢夠了錢報了拳館的課,一拳一拳把當初的屈辱和疼痛都還了回去。
後來到了林若晗身邊,第一次遭遇刺殺時,林若晗想也沒想就用身體護住他。
可柳淵毫不猶豫推開了她,三兩下就拿下了刺客。
那時柳淵不敢看林若晗,怕她不喜自己粗魯暴力的一面。
可林若晗隻是輕輕拉過他的手,問他疼不疼,還給他請名匠鑄了劍。
“阿淵,不管你手上沾染多少人的血,我隻要你安然無恙就好。”
柳淵低頭看着匕首上還沒幹透的血迹,被那片鮮紅刺的眼尾赤紅。
一旁的侍衛很快上前,把柳淵看押在原地。
不知道站了多久,林若晗才再度出現。
“把慈嬷嬷帶走,找個太醫給她看看,别死了,她還得活着成親。”
柳淵僵硬擡頭,就見林若晗走到自己面前,冷冷看着自己。
“你沒有什麼想對朕說的嗎?”
四下無人,四目相對,柳淵心髒直直跌落深淵。
他啞聲道:“林若晗,你要我說什麼?”
他眼尾猩紅,心尖的痛如同潮水沖破防線,痛的他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是說明明是你将我留在身邊現在卻要把我推向别人?”
“還是說你沒有跟我商量就讓兩個孩子管沈懷慶叫爹?”
“亦或是沈懷慶想害我卻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卻暈了?”
柳淵一字一句,明明在闡述事實,卻又像是在親手挖出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