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一字一句,明明在闡述事實,卻又像是在親手挖出自己的心。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看清了林若晗不愛自己,也決定要離開她回到自己的故鄉,為什麼此刻心髒還是痛的像要裂開。
是不是人總是這樣,越痛苦,越清醒,越清醒,越痛苦。
這份痛讓他忍不住聲音發顫,讓他終于後知後覺懂了奶奶說的那句——
‘阿淵,不要進書房’
林若晗黑眸波動一瞬,又很快隐沒。
“懷慶性子和善,他隻是太愛朕了,所以一時排斥你的存在,等他想通了,朕和你還是能回到從前。”
“所以,你好好在乾陽殿待着,等大婚之後,懷慶一定會允許你繼續陪着朕。”
柳淵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吐出帶着苦澀的四個字。
“好,我等着。”
等大婚之後,等七星連珠他能打開那扇門時,他與林若晗,再無瓜葛。
第二天柳淵剛醒,就被叫去了沈懷慶寝殿。
沈懷慶坐在床榻上,身邊就是滿臉溫柔的林若晗。
沈懷慶臉上帶着笑:“柳淵,聽說你會醫術,當初陛下受了傷高燒不退,是你給她喂了一種藥才讓她醒過來。”
“我現在怎麼都沒胃口,你給我煮一碗開胃的藥可好?”
柳淵下意識看了眼林若晗,想起那次差點要了她命的刺殺。
刺客幾乎将林若晗的胸膛捅了個對穿,太醫來後,面對林若晗的高燒昏迷束手無策。
他利用現代人的知識,提取了青黴素,終于讓林若晗醒來。
可林若晗知道這件事後,第一時間封了所有人的口,不許任何人往外傳。
她說:“阿淵,這樣的神藥太過驚人,不能說,我不願你受到任何傷害。”
可現在沈懷慶僅僅是吃不下飯,她就說出曾嚴防死守的秘密。
這一刻,柳淵終于明白什麼叫痛徹骨髓。
林若晗不耐的一揮手:“朕讓你去開方子,禦前侍衛全程跟随,斷了你做手腳的可能,你不用擔心有人陷害你。”
柳淵看着林若晗漠然的側臉,渾身血液都冷了下去。
他聽見自己說:“是,陛下。”
出門前,他聽見林若晗溫聲哄着沈懷慶:“是朕不好,在沒遇到你的時候惹了桃花債,朕會用一生補償你好不好?”
柳淵心尖仿佛紮了根針,疼的他幾乎喘不過氣。
十年相伴交付生死,原來在林若晗嘴裡,隻是輕飄飄的一句‘桃花債’。
他從禦膳房端回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時,沈懷慶隻看了一眼就說:“這藥聞着刺鼻,陛下,我不想喝。”
林若晗看都沒看柳淵,冷冷道:“換一種方子。”
第二碗藥端來時,沈懷慶說:“陛下,我看着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