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氤氲着一股香氣,本是熟悉到了骨子的的味道。
可現在,這熟悉感卻讓她四肢百骸都跟着發痛。
那年奪嫡之争,她精神不濟,暴躁易怒。
她本就是女子,還要日日要提防其他皇兄皇姐們的眼線,小心謹慎,步步踩在刀尖上。
江青宴見不得她憔悴,便制了安神定心的香。
一些點着夜裡用,一些做成了香囊伴她左右。
“香葉纏綿如我心,長相思來常相思。”
那時他們因避嫌不能相見,這香便是幾經輾轉才随着書信到她手上的。
他制的香很好聞,效果也很好,因此常伴了她很多年。
如今室中空餘殘香,卻再不見相思她的人。
“……青宴,是我負你……是我的錯……”
她苦笑着,臉上不知何時有了濕意。
原是那苦澀已經浸透了她整顆心,将她心裡那塊空缺刻上了江青宴的姓名。
謝疏妤的醒悟來得太遲,她幾近瘋魔地回想着曾經的甜蜜。
像是要讓這蜜糖與噬心的毒藥一般将她整個心髒吞噬。
她在勤政殿裡一待就是一天,吃不下睡不着。
回憶的片段不停地在她腦海中盤旋。
江青宴……江青宴……
這個名字在她心上印下無數次,她困在自己的世界裡,誰也叫不醒。
趙紅梅守在殿外,看着漸漸黑下去的天色還是歎着氣推門進了殿。
“陛下,天快黑了。大臣們還在外面跪着呢……”
她說完,見謝疏妤沒有理她,心中忐忑着又喚了她幾遍。
思緒回籠,謝疏妤這才給了她回答。
衆臣散去,趙紅梅又試着提起今晨惹她生氣的江景穆,似乎是想為他說說情。
可江景穆這個名字也是個禁忌,謝疏妤的臉色蓦然變冷,看得趙紅梅忍不住下跪。
“奴婢失言!陛下饒命!”
她顫抖着聲音,生怕丢了性命。
謝疏妤凝眸望着她,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是啊,人人都怕死,江景穆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她。
她記得江景穆瀕死時眼中的快意,便更是不能如他的願。
“擺架梧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