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撞在架子上,吐出一口鮮血。
“砰——”
一聲清脆的響聲落在殿裡,回蕩在謝疏妤耳邊。
她的瞳孔狠狠一縮,心髒驟停。
那打碎的東西,流光溢彩散了滿地,是她送給江青宴的八寶琉璃盞。
她的目光太過明顯,痛色溢出眼眸叫地上的人看了個分明。
“哈哈哈……”
他又笑了起來,瘋子一般。
謝疏妤眉頭皺狠狠一皺,開口時語氣如刀劍一般鋒利。
“來人!取一副啞藥來。”
這句話讓江景穆的動作有所收斂,卻依舊不能讓他怕。
他直着身體從地上站起來,神色無比怨毒。
“聽不下去了嗎,謝疏妤?我還沒說完呢。”
“幼時天寒,我落水,無人在意。隻因為我是庶子,那些人便連郎中也不給我請一個。那時我便立下誓言,我要江家所有人都為此付出代價。”
“我本來是這麼想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過了幾年我那好兄長竟然性情大變。他的變化細微自然,旁人看不出來,可我從小受他欺辱,我絕對不會看錯。”
江景穆說着,慢慢靠近謝疏妤,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滔天的恨意已經将他整個人都吞噬,連拿着藥進來的侍衛也阻止不了他的繼續。
他像是已經忍了很多年,如今一朝暴發,便想直接赴死一般,口無遮攔。
“他竟然開始對我用兄弟手足那套,他為我尋醫問藥,為我在江家人面前出頭,為我這個庶子得罪權貴。”
“我覺得他太可笑了,既然之前就已經想置我于死地,又何必這般假惺惺,他什麼都有了,做這些是在可憐我?我不需要他的好,我隻想報複江家所有人,奪走屬于他的一切而已。”
“他有康健的身體、經世的才華、無數信徒,若他隻身一人本無破綻。可是,他偏偏要幫你啊!你便是他最大的破綻!”
最後一句話落下,謝疏妤如墜冰窖,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不消片刻,冷透的血液又沸騰起來像是要讓她整個人爆體而亡。
“住口!”
她怒喝一聲,鉗住他的下巴就将那啞藥灌了下去。
那啞藥入喉下肚,很快發揮了作用。
江景穆隻覺得嗓子一陣難受,如火灼燒一般。
他的口中溢出鮮血,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很快就沒了聲音。
“你……謝疏妤……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最後那兩個字輕得幾乎是歎息,可是謝疏妤還是聽清楚了。
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