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震怒,一衆禦醫連忙跪拜請罪,連大氣都不敢出。
聞言,謝疏妤的臉色愈發的沉。
“既然無能,那就全部革職還鄉。”
她本是想要這些人全部陪葬,可眼前之景總能讓她想起從前。
數日前,江青宴曾為了一個老禦醫放下尊嚴來求她。
那時,她就當着江青宴的面處死了老禦醫,連全屍也沒留。
因她想,偷了他人十三年人生的竊賊,怎能那樣理所當然。
成為她人口中的聖人,享受什麼祝福。
如今,他真的死了,她又有什麼理由讓這些禦醫陪葬?
“臣等……遵旨。”
心頭忽然升上來一絲無力感,謝疏妤将禦醫揮退。
她的目光落在長眠的人身上。
良久,她的眸中翻湧上來些許複雜的情緒。
她的腦海中閃過很多從前有關他的畫面。
冬雪煮茶、春日賞花、炎夏泛舟、深秋釀酒……
一樁樁一件件在的眼前不斷浮現,怎麼也揮之不去。
“江青宴……你怎麼會死呢……”
她呢喃着,伸手撫過安睡之人的眉眼,聲音很輕。
像是在問睡着的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謝疏妤握上那雙滿是傷痕的手,粗粝的感覺讓她一怔。
掌心那隻手早已沒了溫度,涼得吓人。
她觸碰到了才笨拙的想起要把人放到冰室去。
扶起江青宴的時候,隻覺得他的重量輕得駭人,這不該是一個八尺男子該有的重量。
她恍惚地想——
他何時變得這樣瘦了?
而她卻這樣粗心,一點都沒有發覺?
“陛下,陛下!”
謝疏妤想得入神,連身後傳來的喊聲都不曾聽見。
直到那人到了面前,她才斂下思緒。
“陛下,今日是您和攝政王的大婚,攝政王還在等陛下呢。”
來人是她身邊的掌事嬷嬷趙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