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她身邊的掌事嬷嬷趙紅梅。
大典上的混亂是她和江禦善的後。
她的話令謝疏妤眸中遲疑,卻仍舊應了聲。
“朕晚些去梧桐殿。”
這一晚,就晚到了亥時。
今夜的梧桐殿比昔日的昭明殿還要輝煌幾分。
花瓶、寶器、金珠……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
金色與紅色襯得這宮裡貴氣萬分,華麗的朝服讓本就俊俏的男子更加絕色。
“陛下。”
他輕啟薄唇,眼前的人,是她的新攝政王。
可是她卻不可遏制地會想起那個已經死去的人。
三月前新婚之夜,江青宴非要她這個一國之主蓋上那紅綢,他将紅綢挑起時,開口喊她。
“謝疏妤。”
印象中,他似乎不怎麼喚她陛下,隻是叫她的名字。
他說:“名字代表的是獨一無二的人,在我的家鄉人人都是以名字相稱。”
記憶剝繭抽絲,如蛛網将謝疏妤纏住。
她愈是逼迫自己不去想,一遍遍拿那些話勸說自己。
江青宴是不屬于這裡的異類、他搶了江景穆十三年。
他是奸臣,他的死隻能怪他自己。
是他嫉妒、貪心……
然而,這些話填補不了她心裡那塊的空缺。
“夠了!”
謝疏妤看着眼前這張怎麼也抹不去的臉,怒然道。
江景穆被她突然的怒氣吓了一跳,臉上的笑意也褪得幹幹淨淨。
他上前一步,開口:“陛下,今日大喜之日,您為何這般不高興?”
此刻溫和的聲音落在耳邊不似記憶裡的模樣。
謝疏妤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壓抑着煩躁放緩了聲音。
“此事與你無關。”
她強迫自己從回憶中抽身,看向她的新攝政王。
他的臉上因自己語氣的緩和露出笑意,眸光中全是對她的依戀和深情。
好似滿心滿眼隻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