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滿心滿眼隻有她一個人。
謝疏妤望着他,卻沒有任何動作。
“陛下,時候不早了,我們……”
他好似不怎麼習慣被這麼看着,眼裡已經染上了欲色。
話外的意思無需挑明,任誰都能聽得懂。
謝疏妤的目光一寸寸掠過他的眉眼,那滿目的愛意似乎從未變過。
她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總歸是沒有洞房花燭的想法。
“朕乏了,今夜便早些休息吧。”
她别開眼睛,不再去看這張總能勾起回憶的臉,語氣更是溫和。
江景穆眼中情緒微淡,他直直注視着謝疏妤,再開口時聲音明顯不悅。
“陛下是在想那個已經死了的人嗎?”
死這個字眼如一根小刺,輕輕紮了一下謝疏妤的心。
面前男人的表情看似是在吃味,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與他臉上的神情仿佛割裂了一般。
昔日,他提及江青宴總是帶着兄弟手足的情誼,多的是勸她放過江青宴的時候。
眼下,江青宴一死,他的态度也驟然發生了改變。
“你在揣測朕的心思?”
謝疏妤眸光一暗,吐出來的字也逐漸變得冰冷。
她的目光落在江景穆的臉上,像是要将他整個人都看穿。
江景穆迎上她的目光,眼裡真誠不假:“兄長死了,我是很難過,可是今日是陛下與我的大婚之日。”
“他破壞了你我大婚,難道我還要對他感恩戴德嗎?”
他似是憋了滿腹的委屈和不甘,在她的質問下爆發。
那目光栀夏,有傷心有痛苦,甚至還有如火一般的恨意燃燒。
這張精緻的、假面君子在此刻撕碎,謝疏妤隻覺得自己仿佛從未認識過眼前之人。
那個雨天裡等她,給她送傘的男子似乎成了遙遠的記憶裡的畫面。
她還記得,傘面素白如那上好的天青色,一如他的人。
可是,這個人曾經給她帶來救贖、帶來希望的人,眼裡看不見一絲溫柔。
恨意将他的雙目染得通紅,他冷着聲音質問。
“謝疏妤,你難道喜歡上他了嗎?”
心裡那扇阻隔回憶的門因他一句話轟然倒塌,謝疏妤怔在原地。
“不可能。朕怎麼會喜歡上一個罪惡滔天的奸臣!”
眼底情緒翻湧,謝疏妤的聲聽起來像冬日裡的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