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妤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隻覺得頭昏腦漲。
渾身難受的時候,一道聲音自身後響起。
“都說了大酒傷身,怎麼又不聽勸?”
那人語氣溫柔似水,暖色燭火之中,他的臉上半是無奈半是縱容。
溫熱的指尖搭上謝疏妤的太陽穴,他不輕不重地給她按着。
“青宴!是你……你還活着!”
這聲音曾無數次進入她的夢中,無比熟悉。
謝疏妤心中一喜轉頭望去,可身後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她的心蓦然沉了下去,自嘲地勾起唇角。
“謝疏妤,你看看這都幾時了?”
“政務再忙也要注意休息,這幾日你都清減了不少。”
失神間,那聲音又在另一處響起,似乎是在榻上等着謝疏妤忙完。
她展顔一笑,又跑去内室,可紗幔掀開,隻餘床榻冰涼。
謝疏妤跌坐在床上,笑容無比諷刺。
曾經被江青宴稱作相思的香萦繞在鼻尖,竟真成了她最好的相思之物。
“香葉纏綿如我心,長相思來常相思……青宴……我終于明白了,何為相思。”
她在這香裡久不能眠,直到天明時候才支撐不住合上了雙眼。
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這一生都未曾和江青宴相遇。
而江家的嫡子早在天寒時候就落入湖裡早逝,江景穆便成了江家最重要的兒子。
那日的大雨,無人救她,她帶着一身寒氣燒了數日。
後來,她竟因為江家的權勢去接近江景穆,最後甚至為了他而死。
奪嫡之争,赢的人是江景穆和流落在外的皇女謝卿卿。
至于江青宴,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
“不……不可能!”
謝疏妤從夢中驚醒,宿醉令她的頭痛如裂。
她晃了晃腦袋,拼命告訴自己那隻是一個夢。
可内心沒由來的慌亂卻怎麼也堵不住。
“趙紅梅!趙紅梅!”
她高聲喊着,可是直到聲音在殿裡停下,也沒有人來。
殿中靜悄悄的,隻聽得見窗外的鳥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