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瑤瑤……”
她哽咽住了：“你是說，星星是我的女兒？”
賀雲淵整個人極其疲憊，此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點了點頭。
程母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出聲：“所以我……我做了什麼？”
她在五年前蘇芷瑤确診血癌時，收掉了她所有的銀行卡，将她趕出了國，讓她去贖罪。
蘇芷瑤沒錢治病，忍着劇痛給她打電話時，她說：“蘇芷瑤，你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你就該和你那個媽一樣早點去死。”
蘇芷瑤油盡燈枯時，她分明看着那樣瘦弱的她，分明看着她曾經如珠如玉捧在手心裡的公主，瘦成那樣的皮包骨，也曾不忍心。
可她的眼裡都被仇恨掩蓋。
她對瑤瑤說着最狠的話，讓瑤瑤别死在東林市。
甚至在瑤瑤走後，也沒有去送她最後一程。
那是她的女兒啊，曾經她隻要感冒發燒，她都會陪在她的身邊，給她熬粥。
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一點委屈，可現在，她都對她的女兒做了什麼……
程菀菀慘白着面容，在程母面前跪下。
“媽……對不起……”
她一個巴掌一個巴掌往自己臉上掄：“對不起，是我太渴望家庭的溫暖了。”
“對不起，對不起……”
程菀菀除了對不起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麼。
她媽不是血癌死的，而是投河自殺。
死前那晚，她喝了整整一瓶二鍋頭，對她說着道歉的話，還說如果當初狠下心，真的将她換給蘇家就好了……
是這樣，她才起了心思。
她那樣一個在地獄裡掙紮的人，真的太渴望見到陽光了。
程母指着她，半晌半晌都吐不出一個字來。
隻推搡着她：“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瑤瑤，我的女兒啊……”
“我的瑤瑤對不起你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害她？但凡你善良點，但凡你不說你過去的遭遇，我們都會将她當女兒養的啊。”
“你逼着我們将仇恨轉移到她身上，你享受這一切心安理得嗎？”
“你要我的瑤瑤怎麼辦，她這些年到底該怎麼熬……”
賀雲淵對程菀菀道：“蘇芷瑤到最後一刻，都還在和你道歉，她說那些本該是她要承受的，卻讓你代替受了。”
“她說她對不起你。”
程菀菀聽到這些話，眼淚止不住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