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電話,幾乎每隔十分鐘一個。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準備打回去報個平安。
電話立刻被接通,“喂,是傅漁嗎?”
“是我。”
“你死哪裡去了?”
确認是我之後,許庭深隐含怒意的質疑聲從聽筒裡傳出來。
“我回家了。”
“我就在家,行啊,編胡話也學會了。”
“傅漁,你到底去哪了。”
沉默,良久之後我才反應過來。
“我回我家了。”
許庭深冷笑兩聲,“呵呵,都學會離家出走了。”
“那你就在你家待着吧,有能耐别回來!”我确實不準備回去。
我的家在一座小海島上,下飛機還要倒車,然後再倒船,下了船繼續坐車。
我出海島的時候覺得很麻煩,現在卻不覺得。
這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回來,以往舅媽都是不同意的。
她總是怕我被許庭深丢下,跟在許庭深身邊确實是一條很好的出路,可我實在太難過了。
舅媽并不在家,我呆呆的坐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是傅漁嗎?都長這麼大了。”
“來找你舅媽的吧,哎呦,她……她生病了,你快去醫院看看她。”
我腦袋嗡的一下,舅媽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胃癌,早期。身上插着各種管子,我幾乎認不出她來。
記憶裡舅媽一直很瘦,但也不像現在這樣形銷骨立。
看到我來,她歎了口氣。
“怎麼還是回來了,周少爺會不會生氣?”
“快走吧,離開這裡。”
我不想走,更不想回到許庭深身邊。
舅媽沒和我說幾句話就昏睡過去。
我是買了水果來的,水蜜桃。
我記得我被帶走的前一天,魚獲賣的不多,在水蜜桃和水果糖之間她選擇了我想吃的水果糖。
她沒有吃到水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