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掃了一眼皇後,隻是淡淡駁回:
「三皇子是長子,七皇子和九皇子也到了開蒙的年紀。」
我瞧見皇後眸色一沉,兩位皇子的母妃難掩喜色。
隻有我下意識心頭一緊,攥緊了琰兒的手。
琰兒擡頭望着我,輕輕靠在我懷裡:
「阿娘,不要怕。」
日子過得飛快,眼見到了中秋,宮裡卻沒什麼節日的喜慶氣氛。
因為宮裡接連死了兩位妃子。
七皇子和九皇子的生母,一位惡疾暴斃,一位失足墜湖。
一夜之間,皇後的膝下,有了三位皇子。
同時念在我入宮多年,誕育三皇子有功,裴容晉了我的位份,我是一人之下的貴妃了。
兩位妃子的喪儀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悄悄溜到我和琰兒身上。
有探究,有憐憫,有幸災樂禍。
前朝的局勢如天氣一般冷下來時,裴容常常來我宮中。
我們三個像一家三口在一起,吃一碗很甜的紅豆湯。
裴容握着我的手,有些話跟我說,也在跟他自己說:
「朕知道你委屈害怕,再等一等。
「在朕心中,你比趙氏更像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後。」
處置皇後的母族趙氏,是兩年後的中秋。
先是趙将軍雨夜醉酒回府時,無端溺死在一灣淺淺的水窪裡。
前朝的憂患解決,後宮舊年的案子就很輕易地翻出來。
裴容震怒于當初将貴妃貶為庶人,皇後卻違背聖意,私下用砒霜毒死了貴妃。
殘害皇子,戕害嫔妃,皇後的罪被一并翻出來。
皇後被禁足的前一天,我的采桑宮就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瑜兒。
他讨好地提着食盒在采桑宮外,如當年我站在雪地裡等他那樣:
「母妃,瑜兒想回到您身邊。」
他比琰兒聰明,聰明得叫我害怕。
我不肯見他,隻叫宮人帶去一句話:
「四皇子回去吧。
「我這樣的出身,并不配做你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