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的出身,并不配做你母妃。」
可是心裡還有不忍,便叫宮人送他回去。
瑜兒轉頭去求了他哥哥琰兒,将食盒塞到他手中:
「三哥哥,你幫我求求母妃。」
琰兒不願意我為難,收下了食盒,答應了。
可是瑜兒送來的飯菜有毒。
幸好砒霜味苦酸,琰兒吃的不多,才沒危及性命。
裴容已經将鳳印交到我手上,清理趙氏餘孽讓他無暇顧及後宮的髒事,讓我自行處置。
廢為庶人,圈禁行宮的旨意傳下時,裴瑜不可置信地咒罵:
「這天下哪有不愛孩子的母親!您生了我怎麼能不管我?
「他隻是廢妃生的賤種,我才是您的親生孩子!」
從前我也和琰兒一樣,為了把最愛的人留在身邊,做許多傻事。
省吃儉用,割肉放血,可以站在雪地裡等一整天,隻為能多看他一眼。
那天琰兒蒙着被子痛哭,讓我仿佛也看見了我自己。
琰兒輕輕為我擦掉眼淚:
「阿娘不要傷心,還有琰兒永永遠遠陪着阿娘。」
過了新年,裴容冊立我為後,将撫育皇子,籌備選秀的事都交給我:
「你比從前的趙氏賢惠,将來新人再添皇子,也一并養在你宮裡。」
琰兒聽見了,很認真地問我:
「父皇有了新孩子,會把他們送到阿娘這裡養着麼?
「阿娘身邊就不隻有琰兒一個孩子了,對麼?」
我想裴容既然這麼說了,那應當是算數的。
見我這麼說,琰兒點點頭:
「我知道了。」
我隻當琰兒随口一問,沒有放在心上。
可大選的旨意才頒下去,裴容就漸漸病了,太醫說是中毒。
查來查去,砒霜的線索指向廢後宮中,趙氏的罪責再加一條。
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名下的琰兒,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琰兒登基這日,恰好是我的生辰。
他擠眉弄眼地跟我說給我備了大禮。
一輛馬車載着我出了高高的宮牆,晃晃悠悠如十三年前載我入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