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栖霜卻仿佛比他更難接受這個事實。
他看到，那個一向清冷禁欲的女人，眼尾泛紅，情難自抑的喊他的小名：“阿澈……”
甚至，還用她那冰涼的唇吻在了他的眉尖！
江澈猛地驚醒，看着眼前的房間。
心裡層層冒着冷汗和不确定，不停地深呼吸。
“不會的，夢是假的，夢是假的。”
直到婢女瑩枝就端着臉盆走了進來：“少爺，奴婢給你打了洗臉水。”
瑩枝服侍他起來，江澈才徹底回過神來。
他點頭，洗漱完後，就去了前院。
大廳裡，江父見他進來，便開口詢問：“怎麼樣了？”
江澈不想江父擔心，便說：“帝師說不會遷怒江家。”
聽到這話，江父懸着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江澈喝着碗裡的粥，食不知味，他其實也不知道白栖霜到底有沒有氣消，更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他離開京城，還是要讓他出家為尼。
沉默間，江父卻突然開口：“當初你說入贅給白栖霜，為父就驚訝，我們江家怎麼高攀上白家，但拗不過你，隻得同意。”
“昨日你又突然悔婚……”她歎了口氣，“罷了，往後就算你因此事斷送仕途，為父也能養着你。”
江父不善言辭，這是江澈有記憶以來，聽到父親第一維護自己。
他瞬間就紅了眼眶。
含淚點頭，父子倆的心漸漸走進了些。
可下一秒，就聽到管家來報：“老爺，白府來人，說帝師讓少爺過去一趟。”
“可有說是什麼事？”
江父有些擔憂的問着，管家卻隻是搖了搖頭。
江澈心中猜想一二。
卻還是假裝無事的安慰着父親：“爹爹不必擔憂，帝師竟說了不會為難我們江家，兒子也定會安全回來。”
江父覺得江澈說得言之在理，也就放下心來。
臨走前，江澈看着兩鬓斑白的父親，終是沒忍住，囑咐道。
“爹一定要多保重身體，少動怒。”
“還有您的腿，一遇到下雨天就疼，定要小心點照顧自己。”
江父欣慰的笑了笑，點頭：“好。”
江澈在眼淚要從眼眶落下之前，轉身上了馬車。
此今一别，他不知她的命運是離開家鄉，還是出家清貧一生。
但好在，保住了父親，保住了江家，彌補了兩世沒能盡孝的遺憾，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