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拂曉,天邊剛泛起一層死魚肚白,陳大千就一個人進了山。
他沒帶那四條剛得了神效的獵犬,今天不是打獵。
山裡的晨霧又濕又重,沾在臉上,一片冰涼。
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踩得很實,一雙眼睛在半明半暗的林子裡,比鷹還尖。
他徑直走向昨天重新布置的第一個陷阱,那個藏在吊脖套下的捕獸夾。
離着還有十幾步遠,他就站住了。
空氣裡,除了泥土草木的腥氣,還混着一股子極淡的血腥味。
他走到之前布下陷阱的地方,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吊脖套已經被觸發了,可吊索上面的獵物卻不見了蹤影,而且作為動力的小樹苗也被踩斷了。
旁邊的泥地上,留着幾個人類的腳印,還有一些鳥類的羽毛。
捕獸夾已經被掰開,上面還粘連着一些血迹和布條。
灰色的粗布,跟昨天在坑邊見到的料子一模一樣。
他站起身,又朝着陷坑陷阱走去。
坑口被豁得更厲害,像是有人發了瘋,拿棍子在裡頭胡亂捅過。
坑邊上,斑斑點點的血迹一直拖向林子深處,地上還扔着一根被血浸透了的木棍。
人,應該是被同夥給弄走了。
陳大千順着血迹走了幾十米,瞅着血迹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在一片灌木叢裡。
他站直了身子,臉上沒丁點兒表情。
這一下,廢不了他們一條腿,也夠那倆雜碎喝一壺的了。
可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這隻是個開頭。
等着挨打,永遠隻能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