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川，我們到此為止了。
周錦川第一反應是覺得荒謬，緊接着，才感覺到無法控制的慌張。
他向前一步，女人向後一步。
她的眼底，是痛苦，是迷茫，是絕望。
但再也沒了愛意。
……
聽醫生說。
江母的治療有将近一年半的時間，她央求着醫生不要給江清妤打電話，所有的化療都是她一個人撐下來的。
直至某一次化療中途，江母疼的幾乎要熬不過去，叫來周錦川也隻是為了交代後事。
但事後，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和江清妤說起這件事情，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江清妤的歸來，本就強撐着自己的江母堅持要出院。
怕她看出來，還請醫院的護士給自己畫了個健康的妝容。
等到江母再次回到醫院時，已是強弩之末。
三天後，江母的葬禮有序地進行。
天上還下着小雨。
江清妤抱着黑色的遺像框，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周錦川撐着黑傘，舉在江清妤的頭上。
江清妤身後是江母生前玩得來的好友，大多都是五六十歲的年紀，互相攙扶着，眼眶通紅。
等待吊唁的人群逐漸散去時，天色已晚。
周錦川眼底是遮不住的疲倦，啞聲道：“回家吧，天都冷了。”
江清妤沒有應聲。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唇因幹澀而皲裂。
周錦川忍不住扶住江清妤的手，卻發現她的手比此刻的天還要涼。
“你想讓媽看見你這萎靡不振的樣子，就連死了，都要為你操心嗎？”
“滾開。”
江清妤用力地掙脫了他的手，瘋狂地擦拭着手臂的皮膚，仿佛被什麼髒東西所觸碰。
“清妤。”周錦川的眼眶跟着泛紅，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不要抗拒我，行嗎。”
江清妤低低地笑出了聲，并沒有看他，隻是喃喃道：“那你去死吧。”
“死了我就原諒你。”
周錦川胸口一陣窒息，此刻他才意識到。
原來被人惡語相向，是這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