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灼熱像一床浸了水的棉被,沉甸甸地壓在窗玻璃上,連風都帶着焦灼的溫度。
秦風從熟睡中緩緩睜開眼,睫毛上還沾着幾分困意。
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視線慢悠悠轉向床頭櫃的台鐘——時針卡在三點五十的位置。
他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拽了一下,倏地坐起身,亂糟糟的頭發下,眼神瞬間清明。
枕邊的機票露出半截白色邊角。
他伸手抓過來,指尖劃過略微起皺的紙面,逐字确認着上面的信息:
上京——東京,7月8日,19:00。
“還好,來得及。”
秦風長舒一口氣。
他抓起手機,撥通了朱曼夢的電話。
“嘟——”
忙音剛響過一聲,電話就被接起。
朱曼夢的聲音帶着幾分調侃的笑意:“秦風中校終于舍得醒了?我手裡的房卡都快攥出汗了,正打算去敲你的門呢。”
“我剛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動身了吧。”
秦風一邊說着。
一邊快步走向浴室,鏡子裡映出他略顯淩亂的模樣:“我沖個澡,十分鐘就好,你等我一會?”
“軍區停車場,我靠在吉普旁邊,你一進來就能看見。”
二十分鐘後,軍區停車場的水泥地面被曬得滾燙,空氣裡浮動着輪胎和塵土混合的味道。
朱曼夢斜倚在軍綠色的吉普車旁。
她指尖夾着一片梧桐葉,正漫不經心地轉着圈。
迷彩短褲下露出的大長腿,在強光下白得近乎發光。
“喂,眼睛黏在我腿上了?”
朱曼夢眼角的餘光瞥見他的視線,擡手把樹葉扔向他,沒好氣道。
“抱歉,自瞄又忘關了。”
秦風大大咧咧地笑着,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汽車駛離停車場時,輪胎碾過地面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朱曼夢握着方向盤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她側眼瞥了瞥秦風。
見他幾次欲言又止,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你心裡揣着的那些問号都快從眼睛裡冒出來了,趁現在就我們兩人,有什麼想問的盡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