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聰明而且還心狠手辣。
八歲的時候就敢一刀剁下雞頭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去年第一次宰羊,我一刀就捅在羊心上,那羊還沒死透,就開始給羊剝皮。
就連号稱“張一刀”的張屠夫都說,自己在我這個年紀時根本沒我這兩下子。
吃了兩個土豆後二埋汰蜷在炕頭睡着了。
臨近半夜時分,憋着一場大雪的夜空天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起來幹活了!”我扒拉着二埋汰。
睡意朦胧的二埋汰睜開眼。
當他看清眼前的情形時在嘴裡“媽呀”一聲,那聲音都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我笑得是前仰後合。
“狗剩子,你個王八犢子想吓死我呀!”二埋汰渾身哆嗦着,還沒有從驚吓中緩過來。
那不忿的語氣看得出來,他是真生氣了。
“生啥氣嘛,我就是尋思着,看看我這身打扮能不能吓住你,要是能吓住你,估計吓住那苗翠娥也沒啥問題。”
“我差一點沒讓你把魂給吓丢了。”二埋汰使勁抹了把大鼻涕,一臉的怨憤。
“行了,别生氣了,咱們抓緊時間幹活。”我将狗皮帽子扣在二埋汰腦袋上。
兩人裹着補丁摞補丁的破棉襖走出院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奔向豆腐坊。
我手裡的馬燈在寒風中忽明忽暗,把披麻戴孝的我映照得格外陰森恐怖。
身旁的二埋汰一直都不敢正眼看我,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小了很多。
“記住怎麼說了嗎?”寫着“農業學大寨”字樣的豆腐坊圍牆已經映入我眼簾。
“記住了,記住了!”說着話二埋汰就向豆腐坊走去,像是一刻也不願意和我待在一起。
我用白布遮住臉就露出兩隻眼睛。
目不轉睛地盯着二埋汰。
“咣咣咣”二埋汰使勁砸着豆腐坊的門。
“誰啊?”豆腐坊裡傳出女人警惕的聲音。
夜裡很靜,我能清晰聽到女人說話聲。
“翠娥姐,是我,二埋汰。”
“二埋汰,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