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子午卯酉來，張屠夫氣哼哼地說道：“再有下一次老子剝了你的皮。
快點弄飯去，老子喝兩口。”
張屠夫走進屋，我一瘸一拐地開始點火做飯。
我當然能看出來張屠夫為了替我抵罪才當着馬隊長的面自污是他偷的羊。
于是，在把大餅子酸菜湯端上桌後特意給張屠夫切了盤本應是用來換年貨的豬下水。
“端下去，你他媽還有臉吃肉。”張屠夫向我喝斥道。“明天帶上這些好嚼貨跟我去趟李瘋子家。人家救了你一次，你能裝傻充愣啊？”
我覺得張屠夫的話在理，平時總要偷嘴的我沒有從碗裡拿走一塊下水。
第二天上午，我和張屠夫來到李瘋子家。
“李瘋子，在家嗎？”張屠夫在李瘋子家院門前扯開破鑼嗓子。
随着張屠夫的叫喊，從房門裡鑽出一個看上去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接着又鑽出一個看上去比男孩小一些的女孩。
兩個孩子穿的棉襖也是補丁摞着補丁，但很整潔幹淨。
“張師傅怎麼來了？”從房門裡走出的李瘋子一臉驚詫地看着張屠夫。
“喲，小張師傅也來了。”推開院門李瘋子看到了我。
我就覺得臉頰發燙把頭給垂了下去。
“快請屋裡坐。”李瘋子向我倆招呼道。
“不用了，說兩句話就走。”
“怎麼，找我有事？”
“也沒啥大事，就是順道來看看你，給你送點過年吃的嚼貨。”
我把胳膊上挎的土籃子遞給李瘋子。
這時我發現那兩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孩子正一臉好奇地用眼睛瞄着我。
“你這是”李瘋子沒有伸手去接，一臉困惑地看着張屠夫。
“李瘋子，啥也别說了，兄弟我謝謝你。今個兒我把話給你撂這，今後隻要你李瘋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張一刀就是頭拱地也給你辦。”
片刻的思慮，李瘋子便猜到了張屠夫的來意。
用手推着我手上的土籃子拒絕道：“張師傅，你的心意我領了。可這吃的我不能要，你給孩子留着，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咋地？還非得讓狗剩子給你跪下磕兩呀？”說完，把頭轉向我。“狗剩子，給李瘋子磕頭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