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昨天給我送去的嚼貨給你拿回來了。都給我了,大過年的你跟孩子吃啥?”
李瘋子向張屠夫說道。
聽到李瘋子的話我在心裡有些失落,原來李瘋子不是為我起名字的事來的。
“李瘋子,你跟我見外是不?你把東西拿走,不然别進我家。”
張屠夫瞪着通紅的眼睛不像是開玩笑。
“還有件事,辦完了我就走。”李瘋子從兜裡掏出張巴掌大的報紙。
“給這孩子起名的事我想了一宿,我尋思着給這孩子起個張嘯天的名字,可就是拿不準用哪個嘯字,你幫我斟酌一下。”
說話間李瘋子把報紙遞給張屠夫。
張屠夫也沒有伸手去接報紙。“我也不認字,你給我看這幹啥?”
李瘋子笑了笑,把報紙舉到張屠夫面前,用手指着上面的名字說道:
“這第一個名字是向蒼天呐喊的意思,這第二個名字是每天笑對生活的意思,你覺得哪個好?”
從來都隻是對酒感興趣的張屠夫破天荒地沉吟了一會。“嗯,這名字真他媽好聽,比我的都強,兩個都好,随便選一個,剩下那個留給我,我把自己的名字也改了。”
“那可不行,哪有爺倆叫一個名字的,你必須得給孩子選一個。”李瘋子很認真地說道。
張屠夫随口說道:“那就第二個吧。”
“我要第一個!”我倔強地盯着張屠夫。
“哪有狗剩子叫着得勁,還好養活。”張屠夫嘟囔着。“你願叫啥就叫啥,我不管,你趕快給李瘋子弄點下酒菜去。”
“我不吃飯,你們能相中這名字就好,我得回了。”說話間李瘋子扭頭就要往外走。
“那不行,咋地,你這是嫌我家埋汰啊。”
張屠夫的話讓李瘋子不好再執意往回走了。
我一邊幹活一邊在心裡不停默念着“張嘯天、張嘯天”,生怕自己在一個恍惚間再把名字給忘了。
我把李瘋子帶來的豬下水切了一塊豬肝和豬肚舀了一勺大醬拌了進去。
端上桌後,我拎着李瘋子帶來的土籃子急匆匆走出家門。
我是想用豬下水換點粘豆包。
先去的二埋汰家,結果二埋汰家沒人。隻好又去了别人家,可走了幾戶,都沒人舍得跟我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