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諾被拖了下去。
十大闆打完，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時候，已然夜幕低垂。
謝一銘的書房燭光正明，門卻沒關緊，漏出幾道風聲。
黎諾下意識走近了，想把門關上。
湊近了，卻聽見齊婉兮暧昧的聲調響起。
“一銘，太重了……”
黎諾腳步一頓，想要無聲離開。
下一秒，卻聽見謝一銘柔聲哄道：“抱歉，平日裡和黎諾沒輕沒重慣了，夫人别怪罪。”
齊婉兮聲音虛浮：“一銘，不過一個花瓶，你今日對黎諾處罰太重了……”
房裡聲響忽重，片刻後，謝一銘的聲音帶着漫不經心的餍足。
“我倆在一塊，你還要提别的女人，她就是一個奴婢，哪裡值得你費心。”
明明是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卻如寒釘一般，将黎諾死死釘在了原地。
耳朵裡，又聽齊婉兮繼續說。
“黎諾服侍你盡心盡力，這幾月我看在眼裡，你怎能說出這種沒良心的話。”
聽了這話，謝一銘竟也不惱，繼續語氣縱容地哄她。
“好好，我說不過你，你面前我總是投降的。”
黎諾終于回神，悄悄離去。
她慢慢挪回偏房，小心清理了下身子，便上了床。
挨了闆子，黎諾隻能側躺着。
她閉上眼睛，神智卻依舊清醒，恍恍惚惚間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暖融融的春日。
那是她和謝一銘的初夜。
兩人睡到日上三竿。
外頭春光正好，黎諾在謝一銘懷裡，含羞又忐忑。
而謝一銘往她手裡塞了自己随身的玉佩，話語幾分鄭重幾分玩笑。
“這個，就當本少爺給你的聘禮。”
可謝一銘真的說過這句話嗎？
黎諾忽然睜眼，從床上掙紮爬起，在妝奁中翻出了那塊玉佩。
溫涼的玉佩拿在手上，黎諾的眼淚卻流了下來。
黎諾擦了眼淚，開始清點東西。
給自己贖身後，她手上還剩23兩45文錢。
她還記得賣她的人走了些什麼地方，到時出了侯府，她要沿途找到三個姐姐，這錢足夠買塊地，到時候她們姐妹就能一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