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生來便不可能沉湎于男女情愛,黎諾也隻是一介奴婢,能受他垂憐,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她又那麼愛他,怎麼可能願意走?她甚至能為他豁出性命。
黎諾不可能愛上别人,也不可能心甘情願和别人走。
難道是受齊婉兮強迫,和人串通,把她擄去了?
黎諾也沒想到在大年初一出城門後會碰上秦至安。
男人手臂已大好,坐于馬上,在她身旁勒了缰繩。
黎諾自是神情防備,唯恐避之不及:“我已贖了身,秦将軍不必再有納我進房的心思,黎諾告辭。”
秦至安苦笑一聲:“雲姑娘誤會了,我雖一介武夫,但不至于幹出強搶民女的事情來。”
黎諾不願久留,擡腳欲走。
哪想又被他叫住。
“你終于想通,要離那鎮遠侯世子遠些了?”
問完,這秦至安又自說自話:“那人纨绔,行為無狀,你待在他身邊肯定不好過。”
黎諾一張小臉繃緊,面無表情道:“世子如何,已與我無關,亦與秦将軍無關。”
謝一銘心思深,難捉摸,但早在他隻是一朗朗少年之時,就在黎諾心裡紮了根。
于她而言,謝一銘就如同紮在她血肉中、已然生根的巨樹。
經此一月,她終于将他從皮肉血液中剝除。
隻是當前再提起,仍覺鮮血淋漓、痛感分明。
秦至安見她不願多說,直接将腰間系的錢袋取下,抛給了她。
“前些日子是我魯莽,怕是給雲姑娘添了不少麻煩,權當賠罪了。”
黎諾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未待她出聲,秦至安就直接策馬而去,隻留下一句:“快些走吧,往後天高任鳥飛。”
黎諾仰頭,深感天地蒼茫,心中忽升惆怅。
她轉過身去,看着秦至安的背影,情緒湧動間,覺得該說些什麼。
城門内卻驟起幾聲:“城門落鎖!出入嚴查!”
一陣沉悶又壓抑的腳步,城門在黎諾眼前緩緩關閉。
她眼前還忽然閃過幾張熟悉的面孔,好似在侯府内見過。
黎諾心中一顫,轉身快步離去,又竄上一馬車。
“師傅,往南邊去。”
……
入宮拜年前,謝一銘去了趟庫房。
管家畢恭畢敬地遞來賬簿,還未待謝一銘問什麼,便說:“昨日世子妃記了批新賬過來,進了百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