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婢女小桃在一旁憂心忡忡地開口:“是那黎諾自己想走,世子妃又何必替她遮掩?瞧世子爺那樣,也不可能想把她追回來,但如今您這樣說了,總歸是個隐患啊!”
齊婉兮垂眸:“我也想她走遠些,别回來了。”
誰能不想丈夫隻有自己一個女人呢?
她能忍,也願與人為善。
可既是黎諾自己想走,她便幫人幫到底。
自己那可望不可求的自由,她希望黎諾能獲得。
況且,謝一銘也不是想追究的樣子。
過了這一陣,就算到時突發奇想想查,也已是時過境遷,毫無對證了。
……
謝一銘在床上輾轉難眠,身邊少了什麼東西的怅然若失之感越發強烈。
片刻後,他強迫自己阖眼睡去。
謝一銘難道做夢,夢中甚至更不安生。
有女人在細聲細氣地哭,他好像知道是誰,卻不肯知道,心中不耐更多。
場景推移,夢中的他卻不受控地走近了。
看見一身嬌體弱的女子坐在床榻上,雙手被束,一身暧昧的紅痕,還夾着觸目驚心的青紫。
他不敢置信地叫了個名字。
女人擡起臉,露出那張滿是淚痕地慘白小臉。
是黎諾。
“一銘,救救我……”
謝一銘驟然驚醒,屋外已天光大亮。
是夢,他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轉念又想,這黎諾不過一小小通房,走了便走了,又有什麼好讓他費心的。
掌中有痛意,謝一銘松開被自己無意識捏緊的拳,發現昨日處理好的傷口再度裂開。
他忽然想起黎諾湊過來替自己處理傷口的樣子。
柔弱無骨,氣若蘭兮,那小小女人,恍若不能自理。
夢中,她鎖骨上那個曾被他啄吻過無數次的月形胎記,也在他腦袋裡無比分明。
謝一銘用力拈了下手指,恨不得将人重新抓手裡藏好。
他忽覺心中有邪火在燒。
謝一銘無法形容這種感覺,但知道這足以催生出暴戾。
黎諾的心思,他其實心知肚明。
隻是他生來便不可能沉湎于男女情愛,黎諾也隻是一介奴婢,能受他垂憐,已是天大的恩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