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忽然在深夜跑來我家,送來一條我喜歡了很久的項鍊。
他會在我痛經時推掉一場會議,擁我在懷裡替我揉着小腹。
但當我又燃起希望,對他有了男朋友的要求,他又會恢複冷漠和忙碌。
我甚至懷疑他已婚,還想法子查過他的婚姻情況。
我甯願證明他有道德瑕疵也不想承認他沒有那麼愛我,真是有些瘋癫了。
我就在這樣的折磨裡不斷循法往複對他的喜歡和失望,内耗得如同快充快放的電池。
最終我選擇用工作麻痹自己,也麻痹這份愛意,收效顯著。
可這還有什麼堅持下去的意義呢?
蘇恬恬不過是一根導火索,她知道我們是情侶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
真正沒把我們當情侶的,是宋淮序自己。
“我知道我有許多不對的地方。”他腳下雪聲清脆,慢慢走近,低頭看我,“我太自以為是了,歲桉,我以為……”
“你以為無論你怎麼做,我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你。”我看着他。
他紅着眼看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小時候學過一首詩,‘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我看着雪地上的腳印,“我們的感情也不過就如雪泥鴻爪,一場大雪就蓋住了,算了吧。”
我轉身想走,卻又被拽進他懷裡,他緊緊擁着我不願放手。
“歲桉,你看那邊。”
我擡頭看去,不遠處的樹林裡,是兩個雪球堆疊出來的雪人,醜得可愛。
仿佛又回到某個冬日,我們望着忙活半天堆出來的兩個醜醜的雪人相視大笑。
五年光陰荏苒,不過寥寥幾千天,卻已恍如隔世。
“我們才不是淺淺爪印。”他使勁貼緊我,“我們有這麼醜的雪人,有整整五年……”
我淚眼朦胧地掰開了他的手。
“這五年除了開始,于我都是噩夢。”我看着他。
“不是的,不是的……”他搖着頭顫聲,擡手想幫我拭淚,我躲開了。
“我永遠愛那個雨天裡飙車來救我的人,但你已經不是他了。”
又或者,一開始我就會錯了意。
他送趕着投标的我,和他趕去救找不到簽字書的蘇恬恬。
别無二緻。
他紅着眼眶怔怔看着我,我決絕快步轉身離開。
推開門,媽媽看着我吓了一跳:“凍成這樣?!”
我進了卧室:“四姨說的那個男孩子,你安排我們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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